老胡同的散文
老家的那条老胡同,有多少年了,谁也不知道。据村里的老人传说,从明朝洪武年间,老祖宗自山西洪洞大槐树搬迁来此地就有这条老胡同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中老胡同也走过了沧桑的几百年,它见证了这个村子的兴衰和一辈辈的人们的喜怒哀乐。当年先祖历经几百里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扶老携幼来到这里,在这一片荒地上建立起自己的家,一户户人家比邻而居,这才有了最初的老胡同。先祖落下脚开荒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改变着这个村子的面貌,把几千亩荒草丛生的荒地变成肥沃的良田,让子孙在这片沃土上生生不息,这才有了今天几百户人家几千子孙的家园。
老胡同从前都是土坯做的房子,我小时候大多还是这个样子,极少有砖砌的房子,偶有一座也是那种在土坯墙外再砌上一层砖,这就是那会最好的房子了。土坯房子每年春季都要进行维护,在脱落的墙皮上再重新抹一层掺了麦秸的泥巴,才能确保一年的风吹雨打,才能让老房子屹立不倒。
从前的老房子都是很小很窄的格局,大的院落有四五间,小的也就三两间,院子里养个牲口、家禽,柴草木棒显得很乱很脏,苦日子都是这么过的。那时候辛苦一年,能养家糊口,落个温饱就是很不错了,一年中难得有几顿白面馍馍吃,平常都是用白面和玉米面掺和着吃,更主要的是吃窝头的时候多,要是有口肉吃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很难想象那时候的生活吧!
我家的老院子是村子里最大的几处院落之一,院子里有一棵辣椒枣树,有一搂粗,对门一个老哥哥去世的时候有九十多岁,他说他小时候这棵枣树就好粗,比现在也细不了多少,估计也有几百年了吧,现在依然是枝繁叶茂,夏天浓浓的树荫遮蔽了半个院子,每年结的枣子又大又甜,可喜人了。记得小时候家里的土坯房住满了人,大姑小姑爷爷奶奶一大家子人,大人没有闲时候,忙里忙外,我们小孩子们除了玩就是玩。我觉得比现在的小孩子幸福多了,虽然没什么好玩具,但能在田野里自由驰骋,在小河里捉鱼摸虾,完全没有学点啥的概念。大人觉得你只要不在他们面前捣蛋你怎么着也行,不过捣蛋过了头也不免会挨一顿打。呵呵,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就是四十多年了,朦朦胧胧的,就像是刚刚过去,转眼看身边的孩子们都已是成年人了。这时耳边有响起了那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哎,好快呀!
时光荏苒,现在老胡同里的老房子有的破败不堪,摇摇欲坠,有的已经翻盖成了砖瓦房,窗明几净,亮亮堂堂,真是非彼时可比了。现在人们生活富足,出入有车代步,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吃,再也不用为柴米油盐上愁,看看今天的生活,想想以前的'日子,真的是天上地下,天翻地覆,该知足了,知足常乐嘛!
从有老胡同,几百年来有多少人在老胡同里走过,有多少笑声和笑容遗留在老胡同的历史里,有多少依稀的面孔一个个消失在时光里,存留在我们的记忆里。老邻居们在这里世世代代比邻而居,有争吵,有帮扶,磕磕绊绊地过了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绵延着这个家族的血脉,生生不息。
少时稚嫩的脸庞如今也都是满脸沧桑了,白发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回首往事如烟,真的感到青春不再,岁月如风。蓦然回首,记忆里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已不在,都已远去,哭过、笑过、痛过、乐过,如今都没有了,都消失在岁月的烟尘里,都淹没在记忆的洪流中。
老胡同今天已经换了模样,老胡同里的人也换了模样,没换的是老胡同几百年来的沧桑,和我面对老胡同心里油然而生的一丝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