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的坚持散文
手游玩得正起劲儿,办公室门吱呀裂开了道缝,昏暗的屋里一下子窜进一束光亮,覃浩的眼睛不得不暂时离开手机,扭头的当儿就看见门口伸进一个脑袋,那不就是值班室的刘婶嘛。刘婶扒着门把整个脑袋挤进屋,笑着说:耗子,楼下有人找,打你电话无法接通。
耗子,是单位同事们给覃浩取的别称,现在全单位都叫他耗子,他也就默认了。耗子放下手机,跟着刘婶下了楼。远远的,耗子看见站在单位大门口的母亲,身旁堆着一大堆东西。耗子心里掠过一阵酸涩。
那年,耗子大专毕业,没有通过县里的招聘考试,没有端上铁饭碗,临时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小当代课教师。学校里一共六个教师,幸好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说得上话。学校里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除了上课期间,剩下的就是冷清。卧室里那台笔记本电脑是他的伴儿,也是他唯一值钱的东西。笔记本电脑是他用写网络小说的第一笔收入买的。在孤寂的.山村小学校,每个夜晚,耗子就在上面写写小说,打发时间。自从在高中爱上写网络小说之后,荒废了学业,高考的结果可想而知。如果当初努力学习,考个好一点的大学,毕业后参加招聘考试是不是就要容易得多呢?想到这,耗子用手使劲儿砸了一下电脑。
可这台电脑就在他到县城买东西的时候,连同屋里的被褥被人一扫而空,无奈之下,他只好寄居在同事的家。在同事母亲脸上露出不高兴的时候,他毅然背起干瘪的背包开始了流浪。
后来,他到了一个建筑工地,跟着工人拌灰浆,雄心壮志地想从头开始。一天下来,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就这样坚持了几天。一天,耗子正使劲儿地拌着灰浆,突然眼前一黑,毫无意识地一头扎在了自己拌的灰浆里。醒来后,雪白的医院里,耗子看见了妈妈那双哭红的眼。身体原因,耗子干不了重体力活。
春节期间,母亲的一个见多识广的远房亲戚听说耗子会写东西,建议他到报刊杂志或电视台,运用所长,长长见识。耗子来到了现在的小县城,当了一个实习的文字记者,吃喝拉撒睡都比在当时那个乡村小学校强多了,同事也比原来多得多,年轻得多。只是到了夜晚,偌大的办公室,还是他一人。
墙角母亲带来的土特产,显示绿色生态的包装盒,堆得俨然一座小山丘,看着看着,仿佛就呼啦啦地迎面扑来,耗子险些一个趔趄。
母亲走时,让他把这些土特产送给该送的人。
秋天的夜,凉如水。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婆娑的树影,耗子拖着疲乏的身体,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看着鸟笼般的窗口透出的灯火,想着母亲。
回神,耗子加快了脚步。今晚,还有三千字的网络小说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