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旱蓬的散文
在我们家乡的达家台上,到处可见一种蓬草,人们叫它“旱蓬”。
旱蓬是一种杂草,耐碱耐旱,根系很发达。在干旱多碱的地方其它植物都很难存活,而旱蓬却能长得很好。唐朝诗人王维在《使至塞上》里就借蓬草比喻使者:“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可见,在北方很多荒芜的地方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我最早认识旱蓬,还是在上小学那会。那时农村的人们生活普遍都不好,生产队分的粮食不多,一入冬,青饲料少了,饲养家畜就成了问题。可是后来人们发现,用旱蓬长到秋后结出的籽拿来喂猪却很好。于是,一到星期天放假,我们就拿上一根长绳,约上几个好朋友上山背旱蓬,倒也帮了家里的大忙。
时令刚到冬季,被秋霜杀过几次的旱蓬经山上的厉风一吹,很快就干了。干了的旱蓬变得很轻,被大风一吹就会在根部折断,并借风力向前滚动,一直到坑洼或背风处才停下来。我们上山后就专到那些地方去找,在那里保准堆了不少。所以,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捆好和自己一般高的草垛来。
捆成垛的旱蓬背起来倒有些分量,但我们不怕。大家互相帮忙把各自的草垛背到山坡边沿放好,然后将它们一个个推下山,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反正滚下山后就离家不远了!
我们站在山头看着一个个草垛翻腾跳跃地滚下山,就不停地高声喊叫,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直到把所有的草垛都滚下去,大家才欢呼着跑下山,找到各自的草垛背回家。那时的快乐让我们从没觉得干活有多辛苦和乏味,反而总是乐此不疲。
背回来的`旱蓬在院子里摊开后用连枷打,草籽就很容易掉下来,然后借风扬出,再用袋子装好喂猪。剩下的草渣和稍长一些的草秸在灶膛里用风匣烧火做饭,碎末又是煨炕的好东西,一点都不浪费。
让我对旱蓬产生敬意的,还是在改革开放初牛肉面在兰州的大街小巷兴盛起来的那些年。政策一好,人们的思想观念也跟着改变,一些头脑灵活的人通过研究用旱蓬烧碱,烧成的碱叫“蓬灰”,卖到各牛肉面馆里做拉面剂,添加了蓬灰的面拉出后面色微黄,特别筋道,营养丰富又有特殊的芳草香味,深受顾客的喜爱。真想不到,其貌不扬的蓬灰竟然也能让大名鼎鼎的牛肉面大放异彩!
这些天,深感天气的凉意,和很多喜欢早上吃一碗牛肉面暖身的兰州人一样,我也喜欢往牛肉面馆里跑。当端起清香扑鼻的“牛大碗”时,脑海中就会闪现出灶膛里风匣吹起的红红火苗来,也会在面味汤影里尽情追忆烧碱人用旱蓬燃起的映红半边天的熊熊大火……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才发觉天气其实并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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