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妹子散文
天河口这个地方,我总共来过三次,前两次都因为有其它的任务,没能为天河写出一点可供咀嚼的文字。
前不久,一个雨后初晴的上午,我们的民俗组组长、县广播电视局书记彭建斌同志专门组织我们民俗组的八个人,再一次到天河口开展民风民俗调研活动。
我们的车刚在天河口码头上停稳,一个身穿红衣衫的妹子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她的年龄估计在三十岁以上,身材还算是比较苗条。最为突出的,是她那叫嘎嘎的个性,显得热情而又奔放!我们刚下车,彭书记正在向一个村民打听去马家沟回族组的路径,那个“红衣妹子”便叫嘎嘎地迎了上来,我们在这里暂且叫她“红衣妹子”。她一把扯住彭书记的手:“您是不是我的建斌哥啊?”
彭书记感到有些意外,就说:“我是彭建斌,请问您是?”
“我是金花儿啊,你可能不认得我了吧!”红衣妹子大声大气地跟彭书记说,她有二十多年没有见到建斌哥了,几乎不敢相认,只听说建斌哥在县里工作,也不晓得在哪个单位任职?
经过金花儿这么一番自我介绍,彭书记这才想起,当年是有一位名叫金花儿的堂妹,也是火辣辣的性子,说话做事就跟男孩子一样,行走都是一阵风。不过,在彭书记的记忆中,金花儿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条朝天竖起的羊角辫子。如今,金花儿的额头上已经显现出岁月留下的苍桑,他当然想不起来这个火辣辣的堂妹就是当年的小金花儿了。
我因为还要到天河清真寺去找阿訇了解穆斯林的丧葬习俗,暂时跟彭书记等人分开行动。
中午十二点左右,彭书记打来电话问我采访结束没有?说是中午在他的一个亲戚家吃饭,我就跟陪同我的观音文化站干部吴兴宏打赌说,我知道中午在哪一家吃饭!吴兴宏问我:“你怎么能知道中午在哪一家吃饭?你又没有提前安排。”我就跟他说,我们中午百分之百在那个红衣妹子家里吃饭。吴兴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没有作过多的争论。
等我们回到码头时,吴兴宏这才相信,中午还真的是在红衣妹子家里吃饭,只是没有见到红衣妹子在哪里。我跟他说,红衣妹子在楼下的厨房里炒菜、做饭去了。
不多一会儿,红衣妹子从楼下上来了。她还是那么大声大气地说:“把诸位饿坏了吧!”一边说,一边安排他的丈夫小陈收拾桌子,准备端菜开饭。她自己则从柜子里找出了一瓶泸州老窖,那是泸州老窖系列中的精品,价钱至少在八十元以上。彭书记不让喝那瓶酒,他自己到码头跟前的商店里买来一瓶三斤装的四川大曲。
菜端齐后,红衣妹子上来陪酒,赵天禄老师问她叫啥名字,她还是那么大声大气地说:“我的小名字叫金花儿,你们就叫我彭金花儿吧!”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她叫金花儿,想到她可能还有一个大名或者学名什么的,便不敢随便称呼。
金花儿在陪酒时告诉我们,她们一家将要作为南水北调工程的最后一批移民迁到沙洋农场居住,这美丽的天河口,以后只能留存在她的梦境里。说到这里,金花儿的喉咙有了一些哽咽,眼圈儿也呈现了一些泪花儿。她说她硬是舍不得这个地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每年靠着开车搞运输和开商店两门生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现在要移民到沙洋农场去种地,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哩。她的丈夫小陈也哽咽着说,他那双握过方向盘的手,都有十几年没有捏过锄把了,肯定习惯不过来。小陈告诉我们,涉及到移民赔偿问题,他有一些不满意,他说他这楼房分明是框架结构,房产评估小组非要给他家登记成“砖混结构”,这么一来,将要少赔他家很多钱,还有这商店门面的损失,政策上又没有明确赔偿标准。金花儿听到丈夫没完没了地诉苦,生怕扫了我们喝酒的兴致,连忙拦住丈夫的话头说:“国家建设嘛,大建设小损失是难免的,我们只能无条件地服从。”
金花来陪酒的时候,彭书记建议让她全席一齐端一杯算了,因为那是能盛二两酒的小酒杯,并推说下午还有采风的任务,不能多喝。可是金花儿却不买她这位堂兄的`帐,她非要一个一个地陪,而且每人半杯,以她斟的为准,谁也不许偷机取巧!我们一行连司机在内共八个人,司机不能喝酒,她就让司机吃菜她喝酒,一口气陪下来,她一个人估计至少喝了一斤多去了。
在陪酒的过程中,金花儿始终不肯提说移民赔偿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她舍不得天河口这个地方。她说她以后每年都要回天河口来看一看,并且住上几天,她要充分享受这里的风景,这里的空气和这里的乡土人情。
说罢,金花儿手指着身后的狮子头,前面的猴儿岩和远处的庹家湾:“你们看,在这画一样的地方住着,感觉到就像是神仙一样舒坦。”我跟她开玩笑说:“金花儿妹子,你们常年住在这里,难道就看不厌这里的风景?”金花儿哈哈一笑说:“哪儿能呢,看都看不够哩,还能说讨厌?”
从金花儿的身上,我仿佛感受到这自然风光的魅力所在。这步步是景的天河口,不正像这个叫嘎嘎的红衣妹子一样,自然和谐,热情奔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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