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耐饥的糯米餽散文
“人家放炮仗,阿拉敲破甏。”“人家做餽做年糕,阿拉心头乍难熬。”又快到这个时候啦,虽然阿拉生活有所改善,心头也不怎么难熬了,但是做餽做年糕时的情景在心中还是那么清晰。
六十多年前阿拉乡下人在过年以前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要做餽做年糕。只不过大户人家是请年糕班子到自己家里来搭一个临时的作场生火开灶,忙上一天二天;而像我们这样的小人家,就只有到他们家里去说尽好话,求他们带着做一点,得到同意后,再抬着浸泡好的粳米、糯米,背着菜籽干到他们家里搭个“便船”。
做年糕时,我们小孩子除了吃年糕团以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而做餽呢?不论男女老少都能帮上一手。
糯米餽不像年糕那样先要磨粉、抽粉,而是只要将糯米和粳米按一定的比例混合,然后在清水中浸泡一段时间就可以上蒸蒸煮。这糯米一定要预先晒“变”,所谓“变 ”就是经过太阳几天的暴晒,让米粒的颜色由本色变成粉白色,不然做成的餽吃起来会有“硬结骨勒”的感觉,粉白色的糯米在蒸笼里蒸成半透明时就表示熟了,可以出锅了。
一位师傅捧着热气腾腾的蒸笼将蒸熟的糯米往捣臼里一倒,另一位师傅就会拿起捣子头使劲地碾起来,糯米本身就粘,捣子头在滚烫的'糯米中不停地碾啊碾,就会使糯米越来越粘,师傅一开始是将捣子头前后拉动,然后变成不停地划圈,只见他前腿弓,后腿伸,浑身用力,满头大汗。有时候还得换一个师傅继续碾......碾好以后还必须像舂年糕那样将它舂“稠里”了。
舂好的糯米已经看不到米粒,师傅就伸手从捣臼中捧起一大团,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摘下一团扔到地上,然后迅速地将糯米团换到另一只手上,再由那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摘下一团,因为糯米团实在太烫,只有不停地交换才不致被烫痛手掌。当然地上早就准备好了摆放糯米餽的用具:大户人家用篾簟、中户人家用门板或草席,我们只要用团匾就可以了。为了防止糯米餽互相粘连,这些器具上先要均匀地撒上预先磨好的干米粉。师傅一摘下糯米团,人们就抢着拿在手中,用双手将它搓圆,然后再用双手不停地拍打,一边拍,一边还得让糯米餽在双手中间平行地打转,拍啊拍,直拍得它表面看不到米粒。如果将拍好的餽在你的脸上轻轻摩擦,你会感到光滑得像缎子。越是光滑的糯米餽,以后浸在清水中越不会腐开来,不但存放的时间越久,而且吃起来的口味也就越好。如果在做餽时贪图方便,不好好拍打,一按就算,那么不但放不长久,而且吃起来就会“粒粒作作”,仿佛还是糯米饭。拍糯米餽是一件很有趣的活,男女老少谁都可以参与,又说又笑,还可以偷着吃。
刚从蒸笼里倒出来的是糯米饭团,也就是现在每天早上都有买的“粢饭”,在捣臼里经过碾、舂以后就变成“餽珠”了,做餽的时候大人也会给小孩子吃一个小小的“餽珠”,软软的、糯糯的,热乎乎的、如果再嵌进一点“黑洋酥”或“咸菜笋丝”,那味道真的可说是天下第一。吃了“餽珠”,孩子们搭餽就更加卖力咯。
糯米餽做好以后,要晾上好几天,等他彻底干透以后,刷去附在表面上的干米粉,就可以放进清水里储藏了。储藏的容器一般都是瓦缸或瓦甏,放置的地方务必阴凉通风,这样就可以储藏很长时间。
宁波人在形容二个人性格互补,特别是夫妻俩配合默契时,经常会说“餽和年糕搭得真好”。实际上在日常饮食中不论是炒年糕还是年糕汤,我们老宁波除了有年糕以外都会在里边放几个切成小块的糯米餽。只有这样,吃起来才有“刚柔相济”的感觉。
糯米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耐饥,吃了以后不容易饿。早上起来,急于出门,时间紧张,胃口又不好,乡下人又只是一碗汤饭加咸菜,因而在汤饭里,人们总喜欢放一个糯米餽,这样不管是出工干活还是上学读书,到了中午就不会有饥饿的感觉了。
糯米餽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冷得慢。清早出门之前,贴几个苔菜糯米餽,用一件破棉袄包起来,到中午拿出来吃,还是挺热乎的,而且软软的、香香的。所以那时的种田人就经常带着糯米餽做点心抵讥;有时外出割野草、兑便、换灰甚至学生出去旅游等等,中午回不了家,在外做饭又不方便,也是带几个煎好的糯米餽当中饭。
当然,当家里来了贵客或过年过节偶尔也能吃到豆沙餽或者猪油餽,这滋味之美那就不用说了。
也许是自己老了有点像鲁迅先生笔下的“九斤老太”,怎么总是觉得如今市面上买回来的糯米餽的滋味远远不及当初自己亲手拍过的糯米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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