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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声声散文

时间:2021-03-18 18:59:10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鸟鸣声声散文

  从小在农村长大,听惯了鸟叫羽鸣。有些鸟声转瞬即逝,如过耳清风:有些鸟声则如余音绕梁,经久难忘。乡间的鸟声就像地里的庄稼,也带有鲜明的季节色彩,声景交融,直抵心扉。数十年后的今天,随着那一声声美如天籁的鸟鸣在脑中回响,故乡的旧景亦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清晰如新。

鸟鸣声声散文

  一、布谷啼春

  在季节分明的北方老家,春天无疑是鸟儿鸣叫最欢快的时节,从早到晚,从村里到村外,到处都有鸟儿的欢声笑语。乡间的农人们,也早就习惯了一天到晚享受百鸟演奏的生活。在我幼时,树木要比现在多得多,不仅整个村庄被绿树掩映环抱,而且村外墓田、河岸、塘边、村口等处,也都有成行成片的大树,包括古柏、国槐、柳树、桑树等,枝叶密茂,成为各种鸟类栖息或歇脚的乐园。三春时节,乡亲们不管在家里忙活,或者下地干活,都会有动听的鸟声相伴。走在街巷或乡间小路上,清晰的鸟鸣声更是不时从林间或草丛传出,脆如水音,胜似天籁,抑扬顿挫,千转百回,让人百听不厌。尤其在每天清晨,说不清的各种鸟鸣如同一首咏春的合唱,或高或低,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或急或缓,或欢快或哀婉,响彻乡间。由于乡间树林、草丛茂密,鸟鸣即使近在咫尺,但也只闻鸟声,难见鸟踪,从而更加令人神往。

  在三春百鸟的大合唱中,有一种鸟鸣给我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这便是布谷鸟的叫声。

  在我幼时的记忆中,布谷鸟是一种异常神秘的精灵,每年春天都能听到它的叫声,却少有乡人见过它的真实面目,更不清楚它是偶尔路过还是安家于此。说来也怪,布谷鸟的叫声似乎只出现在春天里,而且通常是在清明前后那段时间,也正是生产队播种谷子(小米)的时候。看来在我的老家,布谷鸟之称可谓名副其实。布谷鸟的鸣叫一般出现在凌晨,“布谷——布谷——”的叫声节奏分明,极易辨听。由于此时其它鸟类都还没有亮展歌喉,乡间极其宁静,布谷鸟那独一无二的鸣叫声就越发显得清晰。但同时,那种叫声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既有一种穿透力,又有一些神秘感,让人印象更加深刻。

  对于当时尚无钟表记时的乡亲们来说,布谷鸟的叫声同鸡叫声一样,成为催促早起耕作的号角。春天虽为一年之始,但夜晚仍长,勤劳的农人们就必须早起下地,抓住春时播种插秧,为丰年打好基础。布谷鸟的叫声不仅是闹钟,也是天气预报:农人们只要听到布谷鸟叫,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一个阳光明媚的晴日即将开始,从而赶紧早起忙活。在布谷鸟的叫声里,男人们会扛着锄头,到农田里松松土;或拿着镰刀,到村外割把嫩草;或什么也不干,就到田野里走走看看,吸一口带着青草清香的清新空气,瞅一眼顶着露珠的嫩秧幼苗,查看一下土壤墒情,端详一番庄稼长势。女人们则在布谷鸟的叫声中抱柴洗米,准备早饭。等到饭菜好了,男人们也回到了家,一起吃完早饭,继续到农田里忙活。那时候,虽然除了少量自留地外,农田都归生产队集体所有,但许多农活其实都已分到各家各户,大家都知道抓紧时间干活,不用生产队长催促。

  布谷鸟的叫声似乎与我有缘,没有因我离开故乡而远我而去。十七岁那年,我参军来到南方,随部队驻扎在深山里,四周稻田围绕,远处山林环抱,常年无雪,气候宜人。春天的早晨,几声“布谷——布谷——”的熟悉声音,让我从睡梦中醒来,如真如幻,感觉好像身处故乡一般。春日凌晨站岗时,布谷鸟那清脆悦耳的叫声更是不时飘入耳中,让人如痴如醉。由于南方气候温暖,布谷鸟的叫声来得更早,春分之前便能听到,这也正是当地农人撒种育秧的'时节。南方山区春天雨水特别多,晴天的日子很少,因此布谷鸟的叫声显得特别珍贵。对我来说,如果是在睡梦中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就知道离起床出操不远了。

  二十多年前进入城市生活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布谷鸟的叫声。这期间,虽然数次回过老家,甚至有几次还正值清明时节,却仍然未能再听到那“布谷——布谷——”的叫声。听老家的乡亲们讲,如今布谷鸟的叫声已非常难以听到,不知是因为村里村外的树木大量减少,还是由于布谷鸟本身变得珍稀。其实众所周知,布谷鸟并非完美无缺,甚至它那丰富多彩的故事中,还有好吃懒做、损人利己的一面,与勤劳的名声大相径庭,显示鸟类与人类一样,也有说做不一、名不副实的主儿。但尽管如此,布谷鸟那“布谷——布谷——”的叫声,却与老家的春天一起,已深深铭刻在我的心中,那是一首属于春天、农村和故乡的歌。

  二、雏燕唱夏

  在我的记忆中,燕子是与农村田园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田野、杨柳、飞燕、农家,是那么浑然一体,密不可分。记得小时候春夏时节,只要一抬头,或是从窗口往外一瞥,就会发现那些黑背白腹的小精灵,在天空或树间轻盈地穿梭飞行,或从头顶上从容地掠过。老家燕子中数量最多的,就是最受人们喜爱的家燕。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在农村长大的我,从记事时候起,就知道燕子是候鸟,每年春天从南方飞到北方,秋天又从北方飞回南方,年年如此。在我老家正房前面的屋檐下,就有几个大大的燕窝,是由同一对燕子夫妻垒筑的。每年燕子夫妻从南方归来后,都会在里面生儿育女。燕子虽然每年春天早早就飞回这里,但夫妻两个却总是飞进飞出忙个不停,不是修补旧窝,就是筑垒新窝,忙得好像连窃窃私语的时间都没有,更谈不上大展歌喉了。然而夏天一到,燕窝里准会探出几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传出轻轻的呢喃声,那是出生不久的小燕子,在等候妈妈喂食。随着一只大燕子站到窝上,小燕子的叫声也加快了频率,像是一首美妙动听的旋律!每到此时,家里似乎也增添了欢乐。燕子虽是喜爱自由的精灵,但也喜欢与人们相处。有一年夏天,我从屋檐下的燕窝里抓出一只小燕子,放到鸟笼子里,每天带到田野里抓蚂蚱来喂养。没过几天,小燕子便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到田野时,它自己飞出去捉虫吃,飞回时就落在我头戴的苇笠上。养了十多天后,我怕因此疏远燕子母子关系,便把小燕子送回了燕窝。但从此以后,每当我戴上苇笠准备出门,或戴着苇笠走进家院,小燕子都会从窝里飞出落到苇笠上。有时,我就抓几只蚂蚱别在苇笠上,专门奖赏懂事的小家伙。老家的人都说燕子有灵性,看来一点不假。

  与我家燕窝不同的是,多数燕子的窝都是垒在农家正房厅堂的屋檩上,从而更加安全。在燕子出没的季节,农家的房屋是很少关门的,燕子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入其间。不仅如此,许多农家房屋后墙还留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方便燕子进出。面对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乡亲们都怀有喜爱之情和包容之心,把燕子视为吉祥物,呵护有加。家燕是一种非常讲究卫生的鸟,从来不把粪便拉在窝的外面,因此尽管燕窝高悬于头顶之上,甚至下面就是饭桌,但人们可以放心地吃饭,从不担心会有粪便掉下来。与家燕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燕子叫“屎燕”,由于随处拉撒粪便,人们都不允许它把窝筑在家里。有一年,邻居二叔的家里来了一对燕子,在屋檩上开始筑巢,等到二叔发现是“屎燕”时,燕子的巢已基本上大功告成。二叔起了侧隐之心,便让燕子住下来,结果每天都是粪雨不断。二叔便在燕窝下面接上一个盆子,谁知燕子得寸进尺,竟然站在盆沿上排泄,照样弄得满地粪便。无奈之下,二叔只好把这对燕子请出了家门。家燕与“屎燕”的外形差不多,但家燕只有黑白两色,“屎燕”的背部却有一块浅浅的褐色,细看之下才能分辨出来。

  在老家,燕子被视作益鸟的典型代表,倍受保护。老家甚至还有“玩小燕子变秃子”的说法,告诫孩子们别打扰燕子的生活。在乡亲们的心目中,成双成对的燕子,是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象征。看着它们幸福地出入,自由自在地繁衍后代,人们都会无比羡慕,也无比欣慰。燕子作为只吃“活食”的益鸟,环境和季节对于它们非常重要,小时候农村广阔的田野里到处都是飞虫,为燕子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食物,这也正是它们年复一年回来居住的主要原因。千百年来,燕子一直是乡村的重要元素,缺少了它,乡村的色彩就不够完整,乡野的缤纷就不够亮丽。燕子也是农家的朋友,没有了它,农家的生活就略感孤寂,农村的生活就稍显欠缺。夏日里燕子的呢喃,无疑是农家最喜爱的音乐,似乎是在告诉人们:这里的景色最美丽!

  三、大雁吟秋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树叶黄了,一片片叶子从树上落下来,天空那么蓝那么高,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啊!秋天到了。”这是我上小学一年级时学的一篇课文。这篇朗朗上口、浅显生动的短文,把大雁与秋天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给我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半个多世纪后仍无法忘却。

  在四季分明的北方老家,每个季节好像都有自己的标签,而深秋时节的标签之一,便是那壮观的长空雁阵和凄婉的声声雁叫。也许老家正位于大雁迁徙的通道上,每年深秋那些日子里,路过的雁群特别多,甚至空中同时出现几个雁阵的情形也常见到。在我的记忆中,南飞的雁群在早晨和傍晚最多。尤其是黄昏时分,随着一阵阵由远及近的雁鸣,抬头上望,便见一群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披着晚霞、带着金色余晖,列队从空中飞过,蔚为壮观。大雁边飞边鸣,有时还会有秩序地交换位置,似乎是在相互鼓劲,携手同行,让人赞叹不已。深秋时节,乡村的人们很难错过大雁南飞的盛景,因为雁的叫声总是那样高亢,那样悲壮,像是在用一首激昂的赞歌,向秋天和北方告别。此时此刻,人们便会真正领略“雁过留声”的真谛与美好。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南飞的秋雁很容易与秋收的景象联系在一起,从而使秋天的景色更加迷人。我小时候,地瓜是生产队主要农作物之一,因为产量高,而且藤、叶还可以食用。为了便于保存,地瓜必须晒成地瓜干。秋收秋种也是最忙的时节,生产队白天刨地瓜,傍晚分给各家各户;各家则要连夜切成地瓜片,以便抓紧时间利用晴天晾晒。夜幕降临后,地瓜田里亮起数十盏马灯,远远望去犹如星光点点;耳边是地瓜刀切割地瓜时那“吱嘎吱嘎”的声音,此起彼伏;黑色的夜空中,偶尔还会传来阵阵南飞大雁的叫声,构成一幅别具特色的秋时立体画面。此情此景,已长久保存在我的记忆中。如今一说到秋雁,就会联想到那个场面,那个年代。

  大雁虽然每年秋天都能见到,但却都是匆匆过客,让人只能远望,不能近看。我与大雁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却源于父亲的一次意外举动。那是深秋的一个黄昏,父亲看见一群大雁列队南行,飞得很低,便随手举起手中的土铳,朝雁群开了一枪。那种土铳射程只有一、二百米,平时根本够不着天上的大雁。那天也许是大雁飞得过低,没想到真被打下了一只。我这才知道,原来空中轻盈飘逸的大雁,竟然比家里养的鸭子还要大。不过,此举不仅没有让父亲感到高兴,反而后悔了很长日子,因为那天整个夜晚,住在菜园小屋里的父亲,耳边全是那群大雁的哀叫声,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彻夜不停,让人撕心裂肺。父亲当晚自然睡意全无,眼皮难合,而且连续几天都无法睡好觉,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仿佛响起大雁的哀鸣声。在那个没有肉吃的年代,父亲把那只五、六斤重的大雁,深深地埋在了一棵大树下。年幼无知的我当时无法理解父亲的心境,因为到了嘴边的雁肉没有吃到,还暗暗责怪过父亲。长大以后,尤其是离开父母身边之后,我才慢慢理解了父亲的做法。

  我从记事时起,就看着大雁每年定时迁徙,飞往南方。然而奇怪的是。我现在居住的这个南方城市,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大雁的踪迹,以至于离开家乡四十多年来,我再也没有听到过秋雁的叫声,只能从回忆中体味那种动人心魄的声音!整齐的雁阵,清亮的雁鸣,从来都是秋天的一道美景;而“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落兮雁南飞”、“数声飘去和秋色,一字横来背晚晖”等描写群雁南飞的诗句,更是万古流长。试想,固然秋天在岁月中义无反顾地轮回,但如果缺少了雁鸣的天空,该是多么令人遗憾!

  四、喜鹊闹冬

  我小时候,老家漫长冬天的寒冷,使大多数鸟儿都没有了踪影。在凌厉的寒风和皑皑白雪中,陪伴人们过冬的,除了叽叽喳喳的麻雀,好像就只有喜鹊了。

  在我的印象中,喜鹊似乎是天生的乐观派,总是给人一种无忧无虑、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的活泼形象。即使到了寒冷的冬天,乡间仍然不乏喜鹊跃上枝头上下翻飞、喳喳欢叫的祥瑞场面。记得每年大雪过后,我家院内窗前的石榴树披上洁白的盛装,稀疏的枝条在窗前随风摇曳,显得异常清冷。然而偶尔会有一只或几只喜鹊落上石榴树,一边欢快地跳跃,一边不停地鸣叫,摇动根根细枝,蹬落片片飞雪,顿时创造出一幅“喜鹊登枝”、“瑞雪丰年”的吉祥画面,让清冷的小院变得热闹起来。那时冬天里由于没有农活,其它事情也不多,人们都在“猫冬”,早晨起得很晚,石榴树上喜鹊“喳喳”的叫声,就如同闹钟,呼唤家人及时起床,开始新的一天生活。可能是出于对喜鹊的感激之情,母亲有时会抓把玉米粒放在石榴树旁的窗台上,但喜鹊很少会吃,倒是便宜了无孔不入的麻雀们。

  在我们老家,喜鹊被称为“野鹊”,野性大,警惕性高,人们很难与之接近。喜鹊习惯了与人类若即若离的生活,人们可以到处听到它们的叫声,看到它们的踪影,却很少能与它们近距离接触。喜鹊喜欢把窝搭建在村外或村口的树上,活动范围也主要是在野外,只有冬天里田野被大雪覆盖后,它们才会到村舍活动。我小时候家乡有一种说法:如果喜鹊从谁家院子上面飞过,并且边飞边叫,谁家就会有客人要来,喜鹊喳喳的叫声便是前来报喜;而喜鹊从哪个方向飞来,客人就会来自哪个方向。为此,幼时的我最喜欢看到院子上面飞过喜鹊,因为家里如来客人,就有好吃的饭菜了!虽然更多的时候是失望,但偶尔也有碰巧的时候,让我总是对喜鹊飞过充满期待。老家同时还有一种说法,即如果几只喜鹊落在谁家树上不停地叫,谁家的家人则可能会吵架。真碰到这种情况,各家自然是想方设法把喜鹊轰走。在我的印象中,这好像是喜鹊唯一不招人喜欢的时候。喜鹊很少在各家院子里的大树上做窝,不知是不是懂得人们的忌讳。

  喜鹊是搭窝高手,直径近一米的鸟巢搭建在高高的白杨或柳树上,稳稳当当,不怕风吹日晒,不惧雨淋雪打,并且还能够躲过乡村孩子们的骚扰。我小时候,每天看着喜鹊从窝里飞进飞出,总是充满好奇心,无奈确实够不着,没有办法知道。然而对于孩子们来说,越是得不到、弄不明白的东西,就越觉得稀罕,越想探个究竟。于是,我们总想找个机会亲眼看看喜鹊窝里是什么状况,喜鹊的蛋有多大,雏鸟又是什么样子。当时,我有一个小同伴瘦弱如猴,是孩子中的爬树高手,不管多高多滑的大树,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爬到树梢上去。那天,我们几个小伙伴路过村头那棵大柳树时,便怂恿这个小伙伴去掏上面的喜鹊窝。小伙伴怕挨家里大人的打,开始死活不同意,但经不住我们又是央求又是激将,便答应了。他怕磨破衣服被家人发现,便脱掉鞋子和衣裳,全身赤裸,一鼓作气就爬到了柳树的高处,然后把手伸进喜鹊窝里,抓了一只小喜鹊,并把它带了下来。此后几天,我们每天都到田野里抓四脚蛇来喂小喜鹊,但养了不到一个星期,便觉得太麻烦,于是又把那只小喜鹊放回了窝里。这是我记忆中仅有的一次掏喜鹊窝,印象非常深刻。

  长久以来,喜鹊一直是家乡人们眼中的吉祥之鸟,受到大家的爱护和赞美。老家的许多歌谣,都喜欢以喜鹊开头,显得喜庆自然。我小时候经常念的一首歌谣就是:“小喜鹊,叫喳喳,今天外婆到我家。外婆外婆您先坐,我到地里摘西瓜……”在老家人们的心目中,喜鹊似乎总是与喜事连在一起,是乡间不折不扣的“喜鸟”。正是由于乡亲们的喜爱与保护,使得喜鹊的叫声常年不断,给农家生活带来了热闹与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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