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无法触及的高度散文
我始终用一个适当的视角仰望着,因为,那个高度,永远都无法触及。
小时候,爸爸总是牵着我的手,去学校给我缴学费,爬很陡的山路,跳过雨后的泥潭……我倾斜着身子,努力的够着他的手,合着他大大的步子往前走。那一张大大的手,轮流牵着我们姐妹三长大,想想我们确实赚到了。
一直害怕自己生病,我怕他拿起体温计,然后说我发烧,再吸满满的一针管药水,接着就是紧绷着肌肉的屁股的剧疼和混杂着我嘶吼的声音。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好毒,竟然可以拿着针毫不客气的扎进我的屁股。我还害怕他看着我写作业,我怕自己写不好“人”“口”“手”,怕他拿筷子敲我手;我怕自己算不对十位数乘除法,我怕他说我在学校没好好学,那个时候我心里会龇牙咧嘴的翻着白眼想医生和老师有什么关系。 我承认,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足够仔细的看过他的脸,只记得他满身的中草药味儿。
不知道是哪天,他放开了,让我自己走。让我自己去学校,自己做作业,自己回家。他会给我一学期的生活费,我明白,他是要我学着理财,学着自立。后来的日子,虽然不再牵我手,但我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时不时回头问我累不累时,我会仰着脸笑着摇摇头。
高中第一次住校,那个时候,我挺开心,也算可以逃开那双严肃的眼睛,偶尔偷偷懒,偶尔乱花钱,偶尔夜不归宿。偶尔给他打个电话,也是三言两语,我们之间的通话从来没有超过五分钟,但在心底,偶尔会偷偷的想念他。 那段日子,我常常把关心他的话说给妈妈听,因为我了解我妈,她绝对会一字不露的传达给爸爸,甚至会多加点。
他很严肃,不怎么爱说话,不怎么爱笑,也不轻易挥泪。他的一个眼神都可以让我无地自容,是那种你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威严.我以为他也像爷爷那样重男轻女,因为没有儿子时常紧皱眉头。听妈妈讲过他们之间的好多故事。他们经历的才叫风雨,生活给予的不只是平平淡淡就好,有那么几段光阴,真的不敢回望,触碰不得,亲人的离开,一老一少。霉运祸害的真不少,诸连牲畜,鸡飞狗跳,家族纠纷乱如麻。兄弟姐妹中他是最小的。该嫁的嫁,嫂嫂也齐全,都已分家,由于工作原因该搬的已搬离,或隔一座城,或几座城。他时常医治别人,药到病除,可恨药效在亲人身上却被疾病的抵抗力扼杀……妈妈说,她做了次手术,从医院出来时,他们兜里只有五毛钱,那个时候,她觉得天塌了……好多的故事。或许,我懂了,懂那个时代的那个少年,所承受过的一切,懂偶尔酒后会放声大哭一场的那个汉子,他紧皱的`眉头是生活赋予的履历,他的厚重是在岁月的磨练中积淀而成的。
我时时想起那双严肃笃定的眼睛,督促自己好好做人。想念那一双大大的手,失落的时候,自己拉自己一把。现在隔着约600公里,通话时长依旧那么长,但再也不是一问一答式的交流。如果荷包蛋是妈妈的味道,那中草药便是爸爸的味道。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
总觉得时间太瘦,指缝太宽,我一直害怕长大。都说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怕我一直跟随的前浪被我推倒在沙滩。 “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让你变老了……”。
那个男子,那个背影,我没有看到他和我同龄时的潇洒英俊;我不知道他上学时是否比我放肆;我想不到他看到我降临这个世界时的表情……关于他的年轻,我除了听说,便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他在我这个年纪时,比我强大,比我优秀,我至今无法逾越。
这个唯一见证我童年的男人。永远无法触及到的高度,即使仰视的角度越来越小,但要用一生去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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