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的思念的散文
母亲走后第17个年头的初冬,父亲也走了,给儿留下无尽的思念。
记忆中,年轻的父母总是繁忙的。农忙时,随生产队上坡劳动挣工分,养活一家儿女,从不缺工,甚至自身一些小毛小病从不顾及。农闲时,早早起床,把猪潲煮好后,上山砍柴割草打猪菜,或者护理自留地里瓜菜。雨天,母亲在家织线纺纱,为每个儿女结婚置办一床蚊帐,父亲整理家务。晚上,点上煤油灯母亲纳布鞋补衣裤,父亲抹玉米棒或者弄些竹编活,时常熬到深夜。
记忆中,父母生活十分俭朴。衣服到处打满补丁,但非常洁净。为让儿女穿暖,逢年都要给儿女每人增添一套新衣。记得每次吃饭,父母都总是最后上桌,让我们先吃,生怕我们兄妹吃不饱受饿。在物质十分匮乏的年代,要把我们十兄妹抚养成人,不知凝聚父母多少心血和汗水,不知父母要付出多大牺牲,历经多少艰辛磨难,也不知父母要承受多大生活重压,简直无法想象。父母总是把无私的爱倾注在儿女身上,竭尽所能把最好的给儿女,从不奢望任何回报。
记忆中,父亲脾气虽有些倔强,但对儿女疼爱有加,关怀备至。母亲为人和善,从不与别人拌嘴和红脸,从不把主观臆断强加在儿女身上,给做儿女的树立了好的榜样。
时间指尖滑落渐行渐远。被岁月的蚕食的父母渐渐老去,华发爬满,道道皱纹痕迹刻下艰辛的岁月,烙下为儿女过度操劳的印记。年迈的父母,身体虽瘦弱,但还很硬朗。农忙时,依然下地帮忙做农活,希望尽快把玉米地种完,多种些粮食,能多喂些猪多养些鸡,改善家人生活。农闲时,在家刷锅洗碗煮饭喂猪做家务,为儿分担负担,还把自留地里瓜菜打理得条理有序。种植的蔬菜从不施化肥不打农药,吃起来十分甘甜。
匆匆的.时光无情的岁月吞噬父母亲的肌体。1996年,玉米即将成熟时节,母亲还未来得及品尝亲手种植的玉米便一病不起。弥留之际,母亲把我叫到身边悄悄对我说要好好照顾年迈的父亲,我点头示意,她才有所放心。这一嘱咐却成了母亲的临终遗言。农历五月初六,一个淫雨霏霏的早上,从没能享过一天清闲、与病魔抗争一个月后的母亲,带着牵挂与嘱托走了,走完了她70年艰辛的人生旅途,给儿留下无尽的伤痛。从此,儿女失去了母亲,父亲失去了伴侣,养育之地,成了伤心之地,更是牵挂之地。
和母亲有生之年一样,作为顶梁柱的父亲,家中重体力活是父亲的“承包地”,他默默耕耘。
送走母亲,慈祥的父亲面容不断苍老。17年间,虽然儿孙绕膝,曾孙莅临四世同堂,给古稀之年的父亲带来些许快乐,但父亲内心是十分孤独的,常常坐在墙角的木墩上,面朝埋葬母亲的牛巷子(地名)远远望去,心情十分沉重。最近两年,父亲生活起居虽还能自理,但精神有些恍惚,记忆有些模糊,也许太多的心事无法释怀。
2005年竭尽所能在县城购置一套“挂”在半空的“鸟窝”,由于一家三口天各一方,无暇照顾年逾古稀的父亲。但考虑年迈父亲的安全和生活起居,父亲依旧和五哥一起生活。只有女儿放假在家,才接父亲到县城小住几日,生活起居让女儿照顾,让愧疚的心得到些许慰藉。平时由于工作繁忙,无暇顾及,只能周末回家,陪陪父亲,聊聊家常,给父亲一点点宽慰。
2013年农历十月十六日再次回到伤心之地。清晨,接到侄儿电话,说公已不在了,顿时泪水潸然而下,一种彻骨的痛袭上心头,仿佛空气凝固呼吸停止了。耄耋之年的父亲在没有家人的陪护下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带着对儿孙的牵挂安静地走了,一句话未留下,让儿牵肠挂肚,撕心的痛。从此,答应母亲的话永远无法兑现,嘱咐终成心结。
好久没见到父母了,思念之情与日俱增。回想起母亲走的那个夏天,父亲走的那个初冬,勾起我许许多多难忘的回忆,伤痛的心更是无法抚平。父母的养育之恩无以报答,只有每年细雨纷飞的清明时节再到二老坟头添上一把黄土墓前敬上香纸作为回报。
昨晚我又失眠了,在寂静深夜里找寻父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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