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想起了故乡抒情散文
昨天朋友送我一本陕西文学,里面的一部分诗文跟故乡有关,那熟悉的山名,村庄和河流,亲切的乡音乡味,游子对故土的眷念和依恋,勾起了对故乡的点滴回忆。
打麦场上的火热忙碌和踏实,月光下哧哧磨镰刀的声音,村子里的鸡鸣狗叫,下雨天打娃打老婆的场景,冬天里的老碗会,婆娘女子娃纳底子织布纺线的唧唧呱呱,雨天里玉米拔节的声音,热闹的四八会,听戏时磕的用报纸包着的瓜子。此刻脑子里纷纷拥拥的都醒了过来。
嗳,开始乡愁的时候是哪一天呢?什么时候开始对乡音听也听不够了呢?
也许就是在远离故土浪荡了很久以后,在知道痛,体会到无奈,有了一点人世的阅历以后。心底里自然泛起的那一寸一寸的甘甜,一丝一丝的眷恋。逃离、回归,一个一个的游子走着同样的道路。乡愁,流淌在血液里,丢不掉,割不断,忘不了。任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时机一到,破土,芽生。哪有你自己什么事情。
乡愁如酒,时间越久远就越醇美厚敛。头脑里留下的都是美好的物事。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沉淀下烙有个人印记的故乡记忆,当初的过程里,谁又会知道哪个会留下,哪个会忘记?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故乡了,一万个故乡就有一万张面孔,一万个记忆里的故乡也折射不出故乡的全貌。
故乡还在,却不是记忆里的故乡了。老一辈的人几乎没有了,相继到老墓地里作了伴,新一辈的碎蛋一蛋娃他们不认识我,把我当成了客,同辈的远嫁的打工的,也是再聚不齐了。老屋子久未住人,在一群平房楼房的包围里瑟缩的像一片冬天的叶子。门前高大的桐树上喜鹊窝还在,里面还有咔咔的叫一声,燕子早不安家了,连令人害怕的马蜂窝,也不见了影。只有蜘蛛网和灰尘多了厚了,后院里的门斜了黑了,院墙薄了低了。
有一天我在一片迷茫里忽然想起奈娃娃的'事来了,小时候常常会站在家门口对着东边的远处大喊,总有个声音在回应,你喊什么他就喊什么,乖的很,那声音又不是你的原声,新鲜好玩的很,大人们就说那是奈娃娃在喊哩。奈娃娃?奈娃娃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要跟我喊一样的?这问题曾困扰我很久,也迷恋了很久,后来上学了就知道那是回声了,知道了也就再没了吸引力。现在,即使能喊出来,也是不会再有搭腔的了。
一次在城市的出租车上,迷迷瞪瞪中在楼群里瞅见月亮的影子,再要仔细看的时候,流动的树木楼群遮遮掩掩地只能看到一片半片的,回到住的小区,特意去楼间的路上去看,哪里又有它的影子呢?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月亮,那时候的月亮真清亮真美呵,我在写作业的间隙里抬起头,那绕着月的云也是那么美呵,变幻着不尽的花样。我常常就看呆了,想象着月亮该是有魔力的,赐给我一双千里眼,好看到老师在做什么,出什么题目,考试的答案,呵呵,我就不必黑黑明明的学习了,也能让老师表扬喜欢,在同学面前显摆逞能。而现在,有多久,我没有仰头张望了呢?即使童心发现,那时的月与云又去了哪里了呢?
荒木经惟说,庞大的过去如同母亲一般,是乡愁也是感伤的泉源。我说,故乡是记忆里的记忆,是这一个时间段里回不去的上一个时间段。时间泼水不进,只余下我们在岸边一遍一遍把过去反刍,而岁月,还在前面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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