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那只石磨抒情散文
不清楚老家那只石磨产生于何朝何年何月,只知道它是祖传下来的。每当我握着那光滑而又落满灰尘的石磨木手柄,泉涌般的思绪犹如磨盘碾出的圈圈“隆—隆—”声,那么熟悉,那么悠长,那么令人回味……
早就听先父讲过,二十世纪50年代,祖父为了养家糊口,凭着这种石具做起了豆腐生意。每天天不亮,雷打不动,起床磨豆腐,天刚亮,就挑着白花花的豆腐沿途叫卖。那年代,难得很多人舍得买或买得起,祖父为了赚些“碎银子”,可是走烂了寨子,喊破了嗓子,累坏了身子。当太阳高高挂起时才返回,实在剩下几块算是一大家人打了顿牙祭,心不甘情不愿的祖父好几次还在一边叽咕道:“还多走些路,也许就卖完了。”就这样,一年四季,风雨无阻,靠豆腐小买卖,总算撑起了一大家的漫漫长路,祖辈的责任是那样的简单而鲜明。
到了父亲由部队转业进工厂的二十世纪60年代后期至70年代中期,我们兄弟仨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来到人世间。在外工作的父亲无暇打理家里,一切担子全落到母亲身上。为了嗷嗷待哺的我们,心细的母亲会把不多的米炒得黄灿灿的,用石磨磨成细粉,再用沸水调成半糊喂我们吃。在豆子收获的季节,母亲还会变着花样给我们吃“营养快餐”,煎豆饼便是其中之一。那“吱吱呀呀”的石磨声会伴着母亲那清新悠扬的`歌谣声一曲接一曲,白花花的豆浆就流了出来,母亲还会把它调上盐,放到沾有油的锅里,一块块的金黄豆饼就煎成了。母亲偶尔也会吃上一小块,随即就说吃饱了,不晓事的我们还以为一块小小的豆饼真能填饱母亲的肚子呢,原来那仅是个善良而无奈的谎言。随着母亲一天天一月月在石磨前不停地转动,我们这些幼小的生命才得以延续。
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在外地的我们工作忙,一年也难得回几次家。有时回家,就会在母亲指导下用大豆或米等不同原料做成白豆腐或米豆腐。有次,回家的我们好想吃一次父母亲做的米豆腐。真是心有灵犀,次日天还不亮,我就被一阵阵石磨声弄醒,便赶紧起床,见父母亲正迈力地推着磨,再看父母亲头上被岁月验证的苍苍白发,我的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赶紧抢过磨柄推了起来,一边的母亲便用瓢一瓢一瓢颤颤地将米放进磨孔里,雪白的米浆像温顺的小溪流,慢慢地从磨齿中渗出,再沿着磨槽轻轻地流进下面的铁锅里。父亲则在一边憨笑:“呵,生活的‘调味品’就快好口罗。”
岁月不饶人。父母亲年纪大了,他们很少做豆腐了,直至上两年,父亲过逝,母亲再也无力搬弄了,放在一隅的石磨便成了毫不起眼的“摆设品”。今年“五一”期间,兄弟们相约回了趟老家,小侄儿看着房屋角落里那只陌生而陈旧的石磨,天真而好奇地问:“这是啥玩艺?”在好几次得不到正确答案后,他竟神秘地说:“不会是古董吧。”
哲人说,一滴水可以映照太阳的光辉。老家的那只石磨见证了好几代人,虽然如今它已不再备受青睐,也尽管后代人难得甚至懒得动它了,但不可忘记的事实是——它是祖辈的“救命符”,是父辈的“传家宝”,是我们这代人的“调味品”,是后代人的“珍藏品”,它成了历史的印迹和社会的音符。从侧面讲,现在类似“古董”的它更是弥显珍贵,因为它凸显的不仅仅是时间上的斗转星移,生活上的沧海桑田,还见证了新中国成立60年来的繁荣昌盛与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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