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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花烂漫时抒情散文
眼下正是油菜花季,想必乡村的油菜花像鱼汛一样在“发”了,吸引了多少城里的人。在这风清景明的日子里带她去山明水秀之境走走,逛逛,自然是件美事,倘还有盛大的花事与爱人明媚的笑颜相映,那真是太美了。
油菜花是一种平民花。花事再盛大,铺天盖地,绵延至天际,也是人们用手一畦畦一空空栽种的,花香里蕴含着汗腥味。栽花人不是园艺师、园林工人,甚至连花农也算不上,只是一些普通的农民,庄稼汉,一个个却像丹青高手,泼“金”于山川田野,行云流水,灿若锦缎,流韵如歌、如曲、如律,秩序至自然。其花非同于自然百花,透着散漫和野性,又没有温室大棚里培育出来的那样娇艳与珍贵,只是一抹纯纯的、灿烂的金黄,而当许许多多这样金色的小花簇拥成一个超强阵营时,就具有了一种醉心摄魄的力量,足以震憾每个人的.心灵。人们种花的目的也不为花,只为采籽榨油,为我所用,我们从超市商场里购来的一桶桶菜籽色拉油,就是油菜花开花落的结果。
看油菜花要大老远跑到某一个幽闭的境地,实在是商品经济和城市化的悲哀。油菜是经济作物,与商品发展规律和乡村城市化进程并不相悖:种菜采籽榨油供应市场,花开时节还可在旅游开发上动动脑筋,可谓一举多得;而现代化的村落环以花团锦簇的菜地则是在现代的基础上更添了一份诗意画景,应该更符合现代人生活居住理念。油菜花在近郊的没落,只能说是商家的短视和色盲。
记忆里,以前的乡间,春暖时节,花开如潮之景观并不鲜见。随意爬到某一个高处鸟瞰,就能看到田野上一片片青绿紫黄的阵营排列,宛若铺开了一匹五彩霞、织锦缎;青者席草绿者小麦紫者紫云英,其间阵营最大的“黄金组合”就是油菜花方阵了,那气势比鹜源在山间梯田上蜿蜒的花流强盛得多。那时我尚年少,放学后,或礼拜天,经常的做法是和邻里小伙伴们一起,拎个竹篮,一柄“砂尖”,撒开脚丫子,一溜小跑就隐入村外的油菜地里,名堂是割猪草,“挑”荠菜马兰,或是采蘑菇,是一种劳作,实质却是玩。没有比这样的劳作更讨孩子欢心了。菜地里多是葱嫩的草,也常能撞见一拨拨的荠菜马兰,运气好还能捡到一朵朵白嫩嫩的蘑菇;无须大人吩咐,回家掀开锅盖铲块冷饭疙瘩啃着,自会出门。花开时节,油菜已长到一人多高,我们溜进菜地,有油菜伪装和掩蔽,大人瞧不见,最宜玩捉迷藏、追逃的游戏,活儿暂且放一边;在林立的菜秆间,彼此只能看个隐约,闪闪烁烁的,你躲我藏,追逐打闹,玩来特有味。还可用弹弓弹鸟雀。菜花香吸引了我们,也招来了成群的鸟,有麻雀,白头翁,斑鸠,乌春等。我们潜在菜林子里,鸟雀在头顶上雀跃、啼啭,近在咫尺,用弹丸射,八九不离十。当然这有些血腥,有些煞风景,但那时我们确是那么干的。眼看着太阳落山了,山的影子水一样漫过来,我们才匆匆开始所谓的劳作———割草,荠菜马兰或蘑菇之类这时候就指望不上了。
篮子很快松松地填满了,我们从菜地里钻出来,大家似乎才意识到菜花地的精彩,彼此打量着,笑弯了腰:一个个顶着一头黄灿灿的菜花瓣儿;无论进去时穿什么衣服,这时候都统一成了迷彩服———一色的色彩斑斓———全让油菜叶、花和草汁给染的。那一刻,我们这些乡里孩子,无论男女都隐约有了次做美丽新娘的体验,尽管回家免不了要受一番母亲数落。
菜花地钻得多了,常常撞见一些别开生面的场面,比如村里某位大哥或大姐某些日子突然也热衷于割草了(平时割猪草通常是我们小孩子的事),出门时孤身一人,而当我们在菜花地里遇着时,身边往往多了个我们眼熟或不眼熟的伴。与我们小孩子不同,男娃女娃相疏,他俩恰好相反,田塍长长,两割草人却腻得近,也不怕“砂尖”割了人家脚趾头…这样的场面见识多了,便意识到,并非仅仅我们小孩子喜欢钻菜花地。那时太小,尚不知儿女私情,只是隐约觉得,在菜花地里,在满天黄花映衬下,无论大人小孩,都会显出一脸的妩媚、烂漫和美丽。
正当油菜花开时。油菜花是民间的花,春天的花,闲暇时,散逸了心情,带你心爱的人出去走走吧,不一定要去某个著名的去处,只要眼前有那样一抹别致而普通的金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