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茶香抒情散文
老家四面环山,尽管站在高高的大箐梁子,四面看去,也只能看到由近而远的大山延绵起伏,散布在山间的小村落几乎全被它们淹没了。但从大箐梁子往东看,除了远山满满的青翠外,还能看见在青翠中整齐排列着一排矮矮的老式瓦房,依稀而又清晰,房子的外粉石灰的雪白与满山的青翠形成鲜明的对比,清新而宁静。妈妈告诉我:“那是一个专门种茶和种菜的地方,瓦房里住的是农业队,山上那青青的就是茶。”
启蒙读书的那一年,妈妈带我去外婆家,路要从农业队茶山经过。
终于,我幼小的脚步真真切切地踏上农业队的那清幽幽的.茶山,目光轻轻抚过每一垄排列有序的茶埂,就像再次重温我美好的梦境,我的小手温柔的轻触着路边的茶枝,就像重拾梦里的花絮。在那一段路上,我忘记了疲劳,欢快的跳着。在老家的山上我一直只能痴痴地想象的茶山,现在就真真切切的包围着我。那青翠、那雪白、那清香都让我陶醉而抑制不住兴奋,心中似乎从未如此宽阔,就像在茶山上看任何一个方向都可以远到天边。
在以后的岁月里,农业队茶山一直就是我心中最温馨的地方。农业队地处家乡的中心处,家乡赶集、驮煤、过路的乡亲们总是把那里作为喝水歇脚的最佳处,因为那里有甘甜的免费泉水喝。那时那里驻扎的,是大方县硫磺矿监狱的一个中队,专种植蔬菜和茶。矿里一直注重矿群关系,尽管吃水很艰难,需要用马车到约1公里远的波罗嘎大水井去拉,但还是保证免费供应过路乡亲的饮用水。乡亲们不论从家里到镇上集市还是从镇上集市到家里,农业队都是必经之地。走了10来里路到达农业队时,正是困乏的时候,但到了农业队的乡亲们,感觉就像已经到了家一样,特别舒心,坦然。他们把马拴好,把背上的东西放下,悠闲地坐在那干净而光滑的石凳上歇一歇脚,惬意地喝上一瓢甘甜的泉水,所有的疲乏和不快都会被那凉丝丝的微风悄悄的拂走。除去了疲乏的乡亲们休息片刻之后,往往都经不住茶山上那悠悠茶香的诱惑,忍不住精神抖擞,嗓子一提,一曲曲悠扬的山歌就从老家人们粗壮的喉咙里飘然而出,一唱一和,你呼我答,歌声,欢笑声顿时就弥漫在整个茶山,然后跟着乡亲们的路途传出很远很远。每逢春节和端午,农业队茶山还是老家人们赶山歌会对山歌的圣地。对歌是老家的习俗,乡亲们除了唱山歌娱乐之外,还随着对歌而成就了无数段美好的姻缘,留下了很多很多浪漫的爱情佳话。
后来为求学,我曾走出过大山,到过外面很远很多的地方。但不论去得多远,离得多久,每每想起老家,强烈的印象中,总是那清幽的茶山,那甜美的泉水,那悠扬的山歌。无数次,只要梦回老家,总是萦绕着那挥之不去的悠悠茶香,无数次在梦里看到家乡变成了一望无涯的茶海。
前几年,硫磺矿监狱搬到城市去了,农业队茶山转由九洞天旅游资源开发有限公司经营,成了九洞天茶场。也许是茶山易主,催生了山河易梦。公司对茶山的接管,更让这片淳朴而多情的土地焕发出新的生机。公司大力扩展种茶面积,以公司加农户经营的方式,把茶发展成家乡未来最重要的支柱产业。近几年来,公司带着全镇乡亲日夜辛勤耕耘,开拓的脚步踏遍家乡每一个角落,拼搏的汗水洒遍这久居深闺的每一寸热土,初步绘就了家乡美好的新蓝图:九洞天风景区成了大方县重点茶园示范基地,万亩茶场的规划已初具雏形;2009年,“九洞天仙茗绿茶”毛尖和翠片在上海国际茶博会上以其独特的魅力力挫群雄,分别夺取了金奖、银奖,同时还获得中国茶叶学会两个一等奖。
如今,家乡赶集出行都改步行为乘车了,不必在茶场歇脚,饮水也可以饮用九洞天水业公司生产的“观音清泉”,九洞天茶场也已经成了九洞天观光旅游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是,那和着甘泉、歌声的茶香,已经融化并沉淀在我心底。和乡亲们谈起茶事,他们总是兴致勃勃,满怀梦想。我能感觉到,乡亲们的梦想也如同我的梦想,萦绕着的一定也是那清幽的茶香。而且,乡亲们有了大力发展茶叶产业这难得的发展机遇,梦想中那清幽的茶香,已经渐渐变成了真真切切的茶香。而我梦想中的茶香,也因为这一片透着茶香的土地所展现出的美好前景,那香,越来越醇,越来越厚。(龙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