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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天堂的思念抒情散文

时间:2021-03-11 09:38:5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穿越天堂的思念抒情散文

  岁岁清明,今又清明。

穿越天堂的思念抒情散文

  清明时节恼人的细雨,断断续续,吹面不寒,沾衣欲湿。田野里依然是菜花飘香,路边依然是小草翠绿。而天空始终没有晴和的诗意,让我曾经向往的乡村美景骤然索然无味,我的心海深处尽是先人们慈祥的音容笑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思念,我内心的思念,像潮水般的澎湃汹涌地穿越天堂。在这一天,我和先人们遥遥相望,不可预知的归期,是如此的遥远。恍惚间,我好像触及到先人们的泪水,这泪水,沾满了我逝去的温度——频频回首于先人的驻足,天人永隔,太遥远了。

  匆匆地翻开大脑里的记忆,看到的字里行间尽是绵绵的倾诉,我的泪水又一次地滑落。对于我的先人,恳求他们别怨我的软弱,也别怨我长大了、成人了还是如此地不坚强,我只是无法克制对他们绵绵不断的思念,尤其是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会再也记不起他们,记不起他们丝丝入扣的温暖,记不起他们怀抱我时的小心翼翼,记不起他们眼里的柔情……我真的害怕,真的害怕我记不起他们,因为他们太远离我们了。

  我不愿忘记,实实在在地不愿忘记,舍不得忘记。心里是很多很多不能忘记的人,不能忘记的事。而不知道是不是今后的今后,很久的很久,我会不会谈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如果我真的淡忘了,我将会是如何?我想,我会开始拼命地寻找,寻找,寻找我以为自己不可以忘记的人和事——开始我恐慌起来,长眠地下的先人们,难忘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他们了吗?

  如果在这个世界真的找不到他们,我会特别地失落。我的泪水会像现在窗外沥沥的细雨,连连绵绵。我不知道我的先人们在天堂里还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落泪?而我知道,先人们在天堂里是像在人间时一样的疼我,爱我。我从婴儿开始,在我柔软的身体里,无不残存着先人们的抚痕,每一寸肌肤无不留下先人们的指纹。这些纹路,这些痕迹,无不在说,先人们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温情。

  我的先人们,他们为什么不能永远永远地留在我的身边?思念,在清明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像一堵厚厚的墙壁,任由我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都无法穿透,就像我想告诉先人们我在思念先人的时候,胸口袭来的是一阵阵的疼痛,之后,好像是天堂就开始散落了飘飘扬扬的清明雨。雨滴,在空中不断地盘旋,最后用彻骨的寒冷包围住我的身体,以致我没有一点感知;再之后,在人群中,我慌乱躲闪,借着那一丝丝亮光,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让那早就想涌出的泪水再倒流回到心田,伸手擦着眼角,没有湿度,于是我骗了他们——我的先人:我没有哭泣,我很坚强!我现在每日都在坚挺着身躯微笑地生活着,并顽强地挑战生命中很多很多的失败,接受了很多很多的打击……

  我知道,在今天的都市,我们远离了故乡的容颜,种种尘俗的欲望,迷幻着我们的双眼。而久在尘嚣飞扬的世界里流浪累了,清明给了我们一种靠近先人亡灵的心灵休憩,让我们从容地去敲了一次远行不归的先人们虚掩的门。于是,在清明这一天,远行的人仿佛同时听到了那一声召唤,相约着放下手头的活计,三三两两,暌违日久乍相追,持重庄严的神情取代了雀跃和开怀,我也毫无例外。烟雨蒙蒙,我和我的家人们在先人们的墓地穿行。凝望高高拱起的青冢,聆听郊外骤响的爆竹,给我感悟的是生死的不可逾越,以及生命的匆匆,世事的难料。而先人们来不及告诉我,可我深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叫做永恒,尤其是先人们本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一下子就被装进那一个坛子,盖上那一块刺眼的`红布之后就被埋在地下……,顷刻我更明白了这一点。就是那一瞬间,我的心是那样猛烈的颤抖。香纸燃烧的烟雾被雨气压着,弥漫在人们那悲伤的脸上。我躬下身子,将一束香虔诚地插在先人的坟头。尤其是,当我把香插在父亲坟头那一顷刻,父亲那熟悉、亲切的面庞在眼前闪现,音容笑貌如昨;那一刻,我想到了有限与无限,偶然与必然,想到了人生的彼岸与灵魂;那一刻,阴阳之间、天地之间无数传递的目光遥相感应,脉脉相通……而后,望萦绕着祷祝的烛烟,我想,在遥远天堂里的先人们,我那十袋百袋的纸钱都不能寄托我永恒的思念。曾经在梦里千遍寻觅,万遍呼唤的先人们再也无法微笑地走向我们。

  “一堆青冢一部书,一块墓碑一绝唱。”墓地属于死,也属于生,它是生与死的门槛,是两者共同拥有的空间。父亲一辈子的爱恨情仇、劳作贡献,就浓缩在脚下这片“生于斯、死于斯、歌哭于斯”的土地上。他从大山走来,又最终归隐山林,静静幽幽,没有喧闹热烈,没有显赫辉煌。除了与土地厮磨,与庄稼亲近,他几乎一无所有。我竭力想把他的生命历程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然而却不能。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沧桑与苦难,被劳累和疼痛击倒的父亲让我感到命运的敬畏与脆弱。

  红尘滚滚,行色匆匆,透过这青烟袅袅升起的时间隧道,我感悟到人生是一张单程车票,沿着人们忧伤而痛楚的视线走向远方,不可复还。从圣洁的生命之宫到苍凉的墓地,细想起来并不遥远。生兮若浮,死兮若休,一切喧嚷终会过去,一切繁华终会落幕。让我们远离尘世的繁琐,把短暂美丽的时光凝成平淡岁月长河中那一瓣恒久的心香,来慰藉生命中那些苦难的日子——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接受不了,难道先人们真的就这样躺在这荒山野岭里而永远地离开我们?我恨,恨这么明媚的阳光也无法穿透那冰冷的碑石,让先人们在清明这个日子里能够与我们欢聚……

  傍晚雨后的太阳拖着渐变的红色裙摆款款消失在众云掩映之中。拜谒先人归来的路上,晚风夹着暮春的潮气沾在我的脸上,胳膊上像是沾满润湿的春风和野花香草的芬芳,而我竟毫无察觉。在这远离了喧闹与嘈杂的乡间,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一排排农舍远远跃入我的视线,一种久违了的炊烟气息伴随着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香醇久远。而此时,我却仿佛听见先人们又在故园里一声声亲切地召唤着我们这些浪迹尘世的游子回家分享家的安乐……在绵绵的深夜里,躺在那个叫故园的老屋里,我辗转无法入眠,脑海里老是浮现湖北人王新开的《清明花》诗句:

  “深藏在心底的精灵,在一个特殊的季节里特殊的地方/怦然开放,一团团,一簇簇,红艳艳,鲜嫩嫩/火苗燃烧在旷野/金色的油菜花低了头/阴阳的山谷,洞开了时光的隧道。不须表明的思念的河流/从远古流至今/凝聚成一朵朵花蕾/开在雨纷纷的季节,开在风清日明的季节,开在芳草萋萋的坛头/久封的醇醪,让大地醉了。”

  于是,我起身走出屋外。在故乡的怀抱里,仰望夜空那满天星斗,聆听着故乡的蛙声虫鸣而无法心旷神怡。回头望着旧屋里的陈年旧景,故乡天际的星光,点燃了我一方心田而怦然心动:纵然放纵在春风里传来那熟悉的歌谣,而清明过后,先人们在天堂里还会像在人世时一样关切地照顾着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