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那扇窗抒情散文
我所说的老屋就那么一间,木结构。我所说的窗也不是正儿八经朝南的那扇。它座落在靠西朝南的那个角落。在春寒倒及天欲雪的季节里,老屋的那扇窗闭合如初,就像《冰山上的来客》里的真假古兰丹姆,与整堵朝南的板壁浑然一体,分不清真假。这时,老屋的那扇窗,它的表象就是那一堵板壁。
很少在热天以外的季节洞开那扇窗,平常的通风任务一般交由普通的窗户完成。我们在这堵板壁与靠西墙壁构成的角落里放置了一张床,我和姐姐在黯淡的房间里,坐在床上自找乐趣玩一些傻傻的游戏。
从这扇窗向外张望,每天早晨我能看到父母在斜对面的生产队集聚地,与村民们一起听取政治队长或生产队长的读报或分派出工任务,然后随队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出发,场面隆重而热烈。他们从这儿出发,我们从这扇大窗起步开始我们的幼儿生活。那时没有幼儿园,我和姐姐的年龄相差无几,我们在窗下的那张床上铺上一块硬板玩“结子”。所谓的“子”就是用小小的一块布,三面用针线把它绕住,开口的那头倒入沙子,满后再把它封上口。我们用手向上抛一个“子”的同时下面几个“子”也同时握于手中,且翻过来时得在同一时间与上面的这个“子”汇合。这个游戏可锻炼我们的协调能力,因为它需要眼到心到。我们总是乐此不疲。
春末初夏,我们黯淡的神色开始游移,那时也正是我们玩那游戏玩厌的时候,老屋的那扇窗恰好就要开啦!所以,那扇窗尤其得我们的欢心。我们坐在床上恳求父亲可以打开那扇关闭了整整一冬的窗。父亲在两扇窗户那么大的板壁下方,把可供活动的板壁往外推出去,在檐外上方挂住。霎时,蒙了一季的尘粒在弱弱的阳光里开始飘散。我们曾有过的眺望的眼神里此刻仿佛就有了更远的向往。
黄昏时分,小弄堂里总会响起齐崭崭的口号声,由远及近,似乎都是关于政治的、安全的`口号。我们从这扇大窗口伸出头去,有时干脆就从那里跳出去凑个热闹。随着声音就出现一群小学生,其中一个领呼口号的,后面重复的声浪一阵接一阵,与四邻八舍烟囱里冒出来的炊烟相缠绕袅袅着织成老屋夏日黄昏的美景。直至后来上了小学,有一天我也成了晚呼队的成员,甚至也成了领呼口号的一个小学生。
现在忆起这一切时,突然就觉得这一场景构成了我儿时乡村的影像。
昨晚问起我父亲,关于那扇窗。父亲说,那时没有电器设备,既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那扇窗就成了空气畅通的一个渠道。但在我的记忆里却似乎不只如此。
老屋的那扇窗,给过我别样的感觉。它就像不按常规出牌的高手,耐得住性子,神定气闲,该出牌时就出牌。我的儿时因为有了这扇窗而显得快乐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