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收麦抒情散文
布谷声声,金黄的麦浪翻滚。爸爸揉搓了一捧麦粒,撂进嘴里嚼了嚼,说:“熟了,明个割。”吃罢晚饭,爸爸和妈妈在院子里磨镰。清淡的月光下,嚓嚓的磨镰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响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爸爸、妈妈、弟弟和我拉着架子车,扛着叉子,拿着镰刀,带着水壶,迎着晨露出发了。全家人赶到麦地时,影影绰绰中邻家地里已有人在收割。二话不说,我们操起镰刀就割了起来,一抱抱麦杆应声倒地,沉甸甸的麦穗发出沉实的响声。
太阳升起来了,淡淡的薄雾在麦田上空缭绕。简单吃了点油饼、咸菜,就又挥镰上阵。到日上三竿,已割了一半。爸爸和我开始用架子车往麦场拉,预备摊碾。日头毒辣辣,浑身汗淋淋,全家人仍在加紧收割。麦锈和着汗水打在脸上,此时我的.脸上早已成了花胡脸。两条胳膊被麦芒扎得通红,被太阳一晒,火辣辣地疼。这时腰酸腿疼,直不起腰来。但是一想起家里还有几亩麦子要靠我们收割时,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终于在过午时分,完成了收割任务。全家人把剩下的麦拉到麦场,村里的小林开来了四轮拖拉机头,后面挂了个石磙和石碾子,在麦场上来回碾压。拢起麦粒已是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夕辉斑斓多彩,柔美地照在喜气洋洋收获丰收果实的家人脸上。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晚风轻拂。吃过晚饭,我和弟弟留守在麦场看守粮食。只见乡亲们聚拢在一起,谈起收成及秋季打算,人人脸上挂满了喜悦的神采。
月上柳梢头,躺在沉甸甸的麦袋上,劳累了一天的乡亲,带着疲倦渐渐进入了梦乡,那酣畅的呼噜声是农人收获后踏实的呓语。
当我想起少年时在老家收麦时节的这一幕情景时,又到了今年如火如荼的麦收季节。不过,现在很少有人用镰刀收麦了,麦田里到处都是高大的收割机,再也不用割麦、拉麦、摊场、碾场、扬场等繁琐的劳动了。爸爸多年前已驾鹤西去,妈妈还在遥远的老家,弟弟高中毕业后在城里工作。屈指算来,我已离开家乡三十多年。记忆中,那年收麦的情景,时常浮现在眼前,它就像一坛老酒,在我如歌的岁月里,散发着清醇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