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味道抒情散文
总觉得,夏天是有味道的,像成熟在这个季节的果实,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年少的时候,很怕过夏天。那时候,我瘦弱得像个生长不良的青杏,母亲说,你太瘦,穿裙子不好看。从此,在女孩子像花朵一样盛开的季节,我把自己收缩、打捆,连同丑小鸭一样卑微的心情,连同对翩翩裙裾的渴慕,一并封进扼杀美丽的长裤,藏进记忆的冰箱。
于是,那些青春年少的夏天,在我的记忆里,总像一枚未熟的杏,又酸又涩,尝不到应有的甜美。
夏天,一年一年过去,杏的青涩慢慢褪了,渐渐饱满,渐渐丰盈,终于现出红润的颜色。记忆里冰封的夏天,也在阳光热烈的怀抱里开始融化,风也柔了,雨也润了,就连热辣辣的阳光也变得生动起来。
从那时候起,裙子便成了我的至爱,逐日充满我的衣橱。我太喜欢这纯粹女人的服饰,不仅因为它的婉约婀娜、摇曳生姿,更因为那段缺失了裙子的青春,以及青春的夏日里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情。
像追偿损失一样,我恨不得把三百六十五天都过成夏,用或长或短的衣裙,装点或晴或雨的日子,一天有一天的色彩,一天有一天的缤纷,每一天都不要重复。
那时候,年华正好,快乐骄傲,记忆里的那些夏天,在盛开的裙裾里,如开得正盛的紫薇,熟到恰好的水蜜桃,芬芳而甜蜜。
后来,还是夏天,我在另一座城市婆娑的柳树下,背对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指着眼前那片碧水环绕的`高楼,对身边的那个人说,总有一天,我们也要在这里安个家。身边的那个人,宽宏地看着我,笑而不语。
若干年后,依然是夏天,我们真的来了,像践约一样。
如今,在晚风轻拂的河边漫步的时候,每想起那个夏日午后说过的那句话,依然像是做了一场瑰丽的梦。其实,人生很多时候,能不断地做着梦,实在是件美好的事,当现实不及梦境迷人的时候,你就会努力地把现实向着梦的方向演绎。为此,我们用若干个夏季的更迭,在现实里清醒地做梦,在梦里规划着如幻的现实。
有梦的夏天,如挂满藤蔓的紫葡萄,酸甜美丽,充满了诱惑。
当梦圆了,梦也就醒了,尘埃落定,日子又回到了现实当中。而现实的生活,往往不及做梦快意,梦里可以乾坤倒转、起死回生,具有一切超凡的力量,而现实就要残酷得多,也绝望得多。
连续两个夏天,母亲与父亲相继离世,走得那样仓促,那样匆忙,甚至,来不及告别,留给儿女绵延无尽的想念。曾经那样眷恋的夏天,从此变得格外漫长,长得熬不到头,长得令人生恨,周身滚烫,内心悲凉,这样的水深火热,让人尝尽了凄苦。
或许,人到中年,有些痛总要经历,有些苦也终会尝到吧,不管你愿不愿意面对,能不能够承受!这种滋味苦似莲心,但也只能独自咀嚼,独自担当。
这既是夏天的味道,更是人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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