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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村庄唯美散文

时间:2021-03-08 11:55:49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寂静的村庄唯美散文

  村庄越来越显得幽静冷落了!这是我这个春天走进一座村庄后生发的感叹。

寂静的村庄唯美散文

  村庄自然不是过去意义上的村庄。走进村庄,你仿佛走进市郊的花园别墅或某个正在开发的度假村。桃花在这个季节里开得十分妍艳十分张狂,她们从一座座院子里将头探出墙外,嫣红灿灿有如一幅幅浪漫的绘本唐诗。那一团团粉红氤氲的云雾后边,便是一幢幢漂亮别致或中式或欧式的小洋楼。在火桶中烘烤了一个冬天的老人,此时带着小孙子,在太阳底下很有耐性地用小鸡草逗着一群刚刚出壳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鸡。阳光、鸡雏、老人和孩子,组合成村庄里一幅很诗意很幸福的图画。

  在村子里随意走走,你会发现难得地碰到行人,没有人的村庄就显得有些空旷与寂寞。那些一间间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还很时髦很阔气的“黑四间”、“黑六间”,门环上早已挂上了一只只黑色的锈锁,土坯垒成的墙壁早已被岁月剥蚀得缺牙豁齿,黑色的小瓦已被尘土和树叶遮蔽得面目全非。低矮的旧屋在高大的新楼面前蜷缩一团,是那样的寒碜局促,惨不忍睹。偶尔有一首从VCD影碟里飘出的很悠扬很新潮的歌曲,还有一、两声明亮的鸡啼,村庄少有的宁静便一下子被打破了,那种“传统与时尚兼容”的感觉便在倏忽之间油然而生。也有看起来非常崭新标致的楼房,防盗门总是关得严严的,院子里长满了荒荒的杂草。留守在村庄里的老人告诉我,居住在村庄里的男男女女如同候鸟一样,每年过完年后就成群结队地飞走了,飞到北京、吉林、拉萨,飞到上海、深圳、厦门,直到寒冬腊月,他们才从四面八方飞回这座属于自己的村庄。他们飞回来时个个欢天喜地,而飞走时又是那样的依依不舍。村庄,才是他们永久温暖的巢穴!他们像蜜蜂结巢一样,开始用一年又一年的汗水,在村庄盖起了一幢比一幢气派漂亮的楼房。他们盖起了楼房却来不及享受,又流落奔走在遥远而陌生的一座座城市。留下的是上锁的老屋,上锁的楼房,还有一树灿灿的桃花。他们中已有一些先富起来的人在城里置下了单元房甚至别墅,有了私家车和合法的城市户口,他们每天将孩子送进幼儿园、送进贵族学校、送进钢琴辅导班,让自己的下一代享受着良好的教育,过着和城里人一样甚至比有些城里人还优裕的日子。而村庄却成了他们的故乡,他们的后花园。当然,即便在城里落户的,过年了也要拖家带口地回来看看,他们的老祖宗还在这里,致富了不能忘祖,忘了,是要遭到村庄责骂的!

  村庄一面靠山,一面是畈。畈冲是一块宽大的调色板:绿的麦苗,黄的油菜,姹紫嫣红的便是学名紫云英我们俗称红花草的一种沤肥用的植物。这些几乎都是留守老人手中的'“杰作”。“如今的年轻人都不会种田了!”老年人如是说。牛也是难得地看到了,无论是水牛还是黄牛,还有那些尽情嬉戏在牛们身边的喜鹊与八哥。在这个霪雨纷纷的清明时节,何处还能寻觅到那斜斜地倚在牛背上“短笛无腔信口吹”的牧童呢?有的,只是背着书包唱着儿歌或者骑着自行车上学的学生。许许多多先前从诗词文章中读过的或亲身感受过的东西,如今只能放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存盘”,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再轻点鼠标,用来告诉我们的后代:这,就是当年的村庄!

  村庄的后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坡,山坡上修篁与青松纠缠相映,早年由下放知青栽下的一片杉树林,棵棵已经有碗口粗了。山坡也是村里老人的绝好归宿,他们生在这片土地,死了也不愿离开这片曾经用乳汁养育过自己的黑土。在那片祖坟山上,偶尔就能看到一丘新起的坟茔和那绽放着一片白花的花圈。村子里的人说,又有一户人家就要离开村庄了!

  当我在心里揣摩着这篇拙文时,村庄已被夜幕吞噬得一干二净,蛙鼓声此起彼伏,远处不时传来了一两声狗叫,是那种狺狺狂吠的声音,接着,便是一片沉寂,沉寂得简直有点让人不能接受。枕着蛙声与犬吠,我久久难以入眠。我在想,也许有那么一天,村庄也会和城市一样地热闹一样地现代起来。到那时,居住在村庄里的人一定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安居乐业,再也不会像候鸟一样地飞来飞去,还有那一幢又一幢漂亮的楼房,该不会成为寂寞的空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