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回忆散文
乡村的回忆
看着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羡慕起一辈子生活在村里的感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惯了熟悉的身影,听惯了滥俗的笑话,无论世界怎样变化,在我居住的村子里,在我的菜园子里,我永远都是自己的主人,喜欢在远远的犬吠声中安然入睡,喜欢在熟悉的鸟鸣声中被唤醒,喜欢在冰冻的冬夜里,守住一个热被窝,喜欢小狗跟前跟后的踏实,又或是气急败坏的要吃的,那时我便可以欣赏足够的撒娇和谄媚。在自家的`菜园子里,也能找到足够的满足。瓜菜们一天天抽芽、开花、结果,而这一切我都得以偷窥,得以洞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那该多么有趣。村里的那条小路不知走过多少遭,有一只小鸟总是周而复始的停在一棵树上。推开自己的房门,抬头嗅到了熟悉的空气,甚至连上方的云朵都没有移动位置,来到田垄地头,你可以大汗淋漓的干一天,也可以躺在田间杂草上,日以继夜的再睡一觉。没人会关心你今天犁了多少地,他们只知道,今天你出门了,你可以永远死皮赖脸的活着,真实的活在村落里。
我也曾经是一个村人,孩童世界的笑声被永远停留在那片荒草丛生的田野上,风里长大的我们知道哪片地里荠菜多,哪里有野蘑菇,哪里的老鼠洞陷脚,哪条树上有过蛇的尸体,哪片地里长的瓜甜……永远不会担心放学回来没饭吃,一条巷子里,央求着要些来,谁家也不见怪,要是有人做了包谷面鱼鱼,便挨家挨户的兜售:香着呢,给你端一碗吧……有时也会打打小架,干点坏事,每每有人拿着破瓜烂碗上门问罪,爷爷总是气愤的教导那些晚生,不值几个钱,值顾吗?那兴师问罪的人终于讪讪的离开。那样的时候我总是在被窝里惊恐的窃笑着。爷爷的形象于是便以“高大威猛”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我的小脚肆虐的在他的肩头蹦跳着,招摇于村头村尾,鬼使神差的出现在张三或是李四家的炕头上或灶台前,听着他们的笑声,琢磨着他们的对答。直到有一天,爷爷睡下后就没再醒来。关于爷爷最后的记忆便是他背着手,弓着腰在村头来回张望:华子(我爸)咋还没回来呢?
我终于没有成为一个地道的村人,上学、工作、结婚,已经将我和村落隔绝成陌生。有时回家,感觉脚下的路多了些坚硬,少了些左转右弯,没走几步,便已来到家门口,水管下的石槽几十年躺在同一个地方,不知怎地竟感觉不对劲了,院子里的冬青拔了,种了枣树,虽然每年我都享受着它的甘甜,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我怀念着冬青丛里蛐蛐的叫声,想象着从树下肥沃的土壤中挖出蚯蚓来。可一切都变了。村人还是热情的和你打着招呼,客气的招呼着你的去来。又过些时候,谁家的大娘突然挺着肚子,又要当娘了;邻家的奶奶上次来还精神矍铄,这次却只见满门缟素,哭声震天;隔壁的小伙几个月前还给我家帮忙运货,现如今却意外瞎了一只眼睛,后半辈子也只能睁只眼看半个世界;炊烟袅袅绕人家的惬意终于被麻将声声震村落取而代之,家家户户在原本殷实的庄子地上努力建筑房子的高度,把宽敞的过道剪裁成水天一线。我蒙了,这还是记忆中的村落吗?是我走得太远,还是它变得太快。
无论怎样,都还是喜欢回到村里,喜欢看那些老面孔,看着他们闲坐在自家的门墩前,没长没短的唠着家常,消磨掉一个又一个午后,在她们重复的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语中感到生命的真实;也喜欢尾随在我家的老狗后面,看看它究竟会在哪个神秘的地点完成必要的生理代谢;也喜欢像儿时一样把老娘跟前跟后,一遍遍的喊着娘,直到她厌烦。
没有离开村落的人是幸福的,每天升起的太阳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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