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螃蟹优秀散文
螃蟹,入秋后想着,就会让你馋涎欲滴,虽然它张牙舞爪。于是你心动了,立马便会去那菜场水产区买上个几斤,回去一家人痛快淋漓地吃上一回,或蒸或炒,或做成螃蟹酱。你可能是工薪一族,不太舍得,但动了心思便很难收得住,于是便精心地挑出七八只看似不大其实也不小的螃蟹来。一称,拎拎,再看看,够一家人享受一回了,便急急地回家去。
儿时的我不是这样的,一想到螃蟹,或是看到家里没有晚饭的小菜,便在午后阳光辣得稍微好些的时候,寻几个塑料小袋子塞裤袋里,带着小弟去掏螃蟹。出门时的那份自信自不必说,满载而归是必须的。
掏螃蟹,自然是用手的,偶而也会用一下小的铲锹。螃蟹居洞,洞多浸在水里,是要靠手摸的,而摸到鱼或鳝时的第一感觉可不是那么容易判断,那时的我们最怕的是蛇。于是这第一判断大多是蛇,这一怕,也就失去了些逮着鳝或鱼的机会。
螃蟹洞多在沟或汪边的土中,这沟是往稻田里淌水用的水槽子,这汪就是平常人家讨米洗菜的小河。河多是不敢去的,沟便是最好的选择。家乡有道很长的沟,兼有沟汪的用途。由那连接扬州泰州的公路下过,向北一直到新通扬运河,向南通到家乡的一条大水沟。其间或沟或汪,汪是极浅的那种,水至多齐着我们的脖子。螃蟹的洞,便密集于此沟中。
我由公路上下去,由南向北摸索一回。有时会发现新的.蟹洞,那自然有蟹。这类洞多不结实,手伸进去,用点劲一撑,便能毁洞得蟹。旧的蟹洞很结实,会有路过且懒的螃蟹住进去。不过也有聪明勤劳的那种,于旧洞中做些新的加工,比如拐个弯,弄个后门;比如再深入一点,里面做得只适合自己的形状一般大小。这一路有时候跑不了多远,几个小袋子就装满了。再掏,我和弟弟都不好拿,于是回家。
后来,大多的沟汪渐渐地少了,没了,唯有那道由南向北的沟还在。工作后不久,我记得还掏过一次,那次好像是祖母提议的。结果只掏得大小不一的十几只。祖母说,给你干妈送几只过去,我依言便选了大小差不多的几只。那次之后没多久,干妈就弃世了。祖母说,你干妈有口福,吃了你掏的螃蟹才走。
再后来,那唯一的沟也因着京沪高速的经过而成为了历史。掏螃蟹,也只能偶而出现在梦中,乍然醒时淡淡地忆起:梦中的祖母和母亲好开心,他们说着我掏螃蟹满载而归、从不空手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