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有孝子的散文
十八年前的一天,代永孝的母亲,不幸跌倒,腰骨粉碎,爬不起来,不省人事,送到医院抢救,保住了性命,但还是瘫痪了,而且是高位截瘫。她除了头能动之外,全身几乎都不能动弹,一只蚊子落在她脸上,也没有力气抬起手来赶走,成为了一个完全需要照顾护理的人。
代永孝想到,母亲特别可怜,自己未满十岁父亲撒手离世,她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劳苦一生还没有享到一天福。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母亲服侍好,一定要让母亲的身体好起来,晚年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医生对他说,你母亲手术的急性期过后,便进入漫长的康复期,神经损伤后的康复,是以毫米来计算的,恢复起来不仅非常慢,而且预后与家属和患者的期望有相当大的差距。他心里想再漫长,他和媳妇一起,也要争取把母亲的病治好。
代永孝每天和媳妇轮流到医院悉心照料,喂汤喂药,翻动身体,擦洗身子。时间长了,他的母亲心情开始烦躁,有时饭也不吃,茶也不喝,无缘无故发火、骂人。而且有时屎尿拉在裤子里,臭气难闻。不管怎样,作儿子的代永孝都忍受得了。但原本就和婆婆关系不很融洽的儿媳,哪能受得了,心里装了一肚子火。
“你那个妈,我照顾不了,要想我还服侍她,除非下辈子!”媳妇气冲冲地对老公说:我嫁到你这样的家,倒了八辈子霉!
媳妇不管他母亲了,他这个当儿子的不能不管。他认为母亲是大脑有问题才这样,无论如何他都要顺母亲的意,尽量满足母亲的要求和愿望。母亲在住医院的一个多月日子里,他每天给她喂药喂饭,接屎倒尿,擦洗身子,一直坚持陪护到他母亲出院回家。
代永孝的母亲回到家里,媳妇对婆婆不闻不问,视同外人。还是只有他这个当儿子的继续悉心照顾瘫痪的母亲。他坚信,有妈在,就有家在。由于他母亲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的精力也大都用在了母亲身上,冷落了媳妇,媳妇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多。
一天,媳妇对他说:“我嫁给你近十年,算倒了八辈子霉,现在家成了这个样子,你是要妈还是要媳妇,二者取其一!”代永孝斩钉截铁地说,我就要妈,没有妈就没有我的家。媳妇最终离他而去。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女儿。
从此,代永孝既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有人劝他再找一个媳妇,他说像他这种条件,有哪个女人会愿意来跟他,即使有他也不想再婚,生怕再娶的媳妇对母亲不好。他把女儿送到了一家亲戚照管,自己一心一意服侍母亲,他深信瘫痪的母亲,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常言说娘肚中有儿,”代永孝说:“我这当儿子的肚中也应该有娘!”他心中时刻都想着瘫痪在床的`母亲,他不怕母亲屎尿在裤子里的肮臭,每天给她换洗。他离家也不能太远太久,只要出门三四个小时,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回家。若碰上亲戚友的红白喜事要去,他就把早中餐煮好,放到母亲床边才出门。亲友家中宴席上好吃的东西,他都要带回去给母亲吃。
最近几年,他母亲的牙齿掉光了,遇吃肉或难嚼的蔬菜,饭前他都用剪刀剪碎,再喂入母亲嘴中。他说,自己小的时候,母亲对我照顾得更仔细,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当儿女的就要懂得回报,就要珍惜自己的父母。
有一次,代永孝的母亲,由于瘫痪在床上的时间长了,臀部烂了拇指般大的一个洞。他到处求医问药,有人给他介绍几种能治疗的中草药,他上山去寻觅采回家,把药碾细,再用纱布包裹好,每天换药喂药,忙前忙后,一刻未停,整整忙了一个多月,直到他母亲臀部的伤口痊癒。
代永孝照顾母亲,一年四季很细心,冬天生怕母亲挨冷,他出门前每天在母亲床铺里放好热水袋;夏天来临,他怕母亲受热,隔三差五要帮其洗头洗澡,晚上给她打扇子扇凉风;春秋两季,他特别注意为母亲加减衣服。邻居说他照顾母亲比女儿都细心周到。
代永孝的母亲,想到自己的病怕是治不好了,眼看儿子被拖累得变了人形,心痛不已。她不想再活下去了。曾几次要求儿子给她买耗儿药,自己了确生命,代永孝死活都没给她买。一天半夜,他母亲不知怎么用力,滾下了床想自己跌死。幸好他听到响声起床发现,把他母亲救起。
这以后,代永孝在母亲的床边摆了床,睡前还用一根绳子,把母亲的手和他自己的手连接起来,只要他母亲一动,他就会惊醒,避免他母亲寻短路。
为了母亲治病和女儿读书,他卖了唯一的一套房屋。还在家做来料加工的活路,把挣来的钱,分文不剩花在母亲和女儿身上,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了10多年。他瘫痪的母亲仍一直没有站起来,他的经济收入已经不能维持了。
代永孝毅然决定外出打工,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背着母亲到了大城市,开始了照顾母亲兼打工的生活。无文化,无特长,他去饭店、夜宵摊、建筑工地等处找寻工作,但都碰壁而归。后来,经人介绍,他获得了一份帮人送水的体力活。每送一桶水,可得2元钱。他很珍惜这份工作,每天都按时上班,客户打来电话越多,他就越高兴。不管楼层多高,是大街,还是小巷,他都乐意去送。对他来说,2元一桶水的收入,已成他家的生活的支柱。他认为只要这样干下去,就能让他瘫痪的母亲跟着他活下去。
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鸟兽尚知哺乳恩,子女为何不孝顺,父母本是亲骨肉,爹娘不敬敬何人。我母亲那一代人,经历过战争、饥饿和贫困,人间百苦无一不尝。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将我养大,太不易。现在母亲老了瘫了,我也该像她养我小时那样做,不然就比鸟兽不如,那还能叫人吗!”
光阴荏苒,岁月匆匆,代永孝不离不弃照顾瘫痪母亲,一晃已经十八年,他说,有妈在,我才有家在。他用始终不渝的坚强,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以想像的困难,让他瘫痪的母亲一直活着,同他相依为命,把“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老话,改变了其中那个关键的“无”字,他珍惜父母,孝不辞劳的品德,传遍了十里八乡,人们都希望“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中的“无”字,永远消失,让“久病床前有孝子”这句话,不断地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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