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大小之分散文
从书上或别人的文章中,经常看到,且深入我心,让我也一直认为:爱无大小之分。
可是改变我想法的,居然是一包蒜,一包母亲的蒜。原来爱是有大小之分的。
粗心的我,曾经忽略了生活中的很多细节,从而忽略了身旁来自母亲的很多很多无言而又深沉的爱。
母亲不识字,连简单的十个阿拉伯数字也不识,所以母亲不会打电话。那次母亲从老家回到城里的住处,就让父亲给我打电话,说是从老家刨了新蒜,让我们去取。这两年,都已七十多岁高龄的父母,在小弟和我们姊妹几个的劝说下,才终于肯离开老家搬来城里住。可是依然割舍不了心中的土地情结,每年就像候鸟一样,在城市和农村来回往返着,在老家房前屋后的小片空地上,种一些葱、蒜、豆角、黄瓜、西红柿等,还种有几十株玉米,只为让我们吃嫩玉谷穗。现在市场上啥都有卖的,不让他们劳那个神、费那个事,可他们就是不听。种就种吧,也许,那些菜蔬,就是如今远离故土、住在钢筋水泥构筑的高楼里的父母念想中的真实可触摸的乡情的根啊!
由于忙,过了两天,老公才带着十二点下班的我,又去学校门口接上刚放学的孩子,一起回母亲家的。自然在母亲家吃母亲做的香喷喷的午饭。等我们走时,母亲递过一包她在老家蒸的馍、一包从老家带来的黄瓜和香菜,还说二姐和二个弟弟的都已拿走,就剩我们的.了。最后递给我们的是一包蒜,是父亲电话里所说的他们新刨的蒜。怀着满满的感动,我一样样地拎着母亲和父亲的爱,在他们已送出好远却还在深情凝望的目光中,回家了。
家里的蒜刚刚吃完。晚上下班回来做饭,正好用上母亲的蒜。打开来,我却傻眼了:这是什么样的蒜啊?小小的匀称的个头,都还不及我从菜场上买的蒜一半儿大,掰开来也是小小的蒜瓣儿,十分难剥。而菜还在煤气灶上刺刺拉拉地响着,等着出锅。剥了两瓣,全没有往日剥大蒜时三下五除二的便捷和快速,我就气恼地扔了蒜,关了火,心想:母亲啊,不让你回老家种地,你偏要回去种,看你种出的是什么样的蒜嘛!转念间,我又纳闷起来:难道母亲种的就没有比这再大些的蒜么?母亲是不是把蒜挑拣过了,不然大小怎会这样匀称……
第二天,我又去买了个头足够大的蒜回来。只在休班有充裕的时间做饭时,才吃母亲的那一包小小的蒜。所以吃了很久很久,那一包蒜还有很多。这其间,母亲也不时地喊我们过去吃饭。但每次都是吃现停当的,最多是在饭后洗洗碗。就这母亲也很少让我洗,总是在我收拢碗,刚一站到水池边,母亲就拦住我,死活不让我洗,总说我上班受累,而她在家里闲着,等我们走了再慢慢洗。母亲宠我疼我,不想让我干活,而想和我们多说会话多拉会家常。望着母亲慈祥的笑脸,听着母亲絮絮地话语,那一包蒜总会不合时宜地从脑海里冒出来。因为在我潜意识里一直固执地认为那是一包母亲挑拣过的小蒜。
后来,有一次下了夜班,我买了菜和水果,直接去看望父母。和母亲呆了一早上。然后一块做中午饭。母亲说她剥好的蒜用完了,让我把她放在里间的蒜再剥些。我去找。结果,我看见了一包比母亲送我的更小更小的蒜。我的虽小却还看得过去。可是这一包在我看来是小得有些惨不忍睹了。难道母亲一直一直吃的就是这样小的蒜吗?这时父亲走进来,看我剥着蒜在发呆,就笑着说:“离得远,浇不上粪。蒜太小了,不好剥,我也帮你吧!”也许儿女不在身边的老人都是孤独的,见了儿女又都有说不完的话吧。父亲边剥边和我拉着家常:“刨了蒜,你妈就势在地里,把大的挑出来,分给你们几个。她说你们上班忙,没时间剥,大的要好剥些……”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因父亲在跟前,我强忍着,没上它掉下来。
原来,母亲送我的蒜,真的是她挑拣过了,却和我想像得不一样。母亲把大的给了我,小的留给了自己。我为自己曾经自私的狭隘的想法而深深羞愧。
谁说爱无大小之分。母亲的爱就是这样分明,就是这样地大小分明。
站在厨房门口,捧着一把剥好的小小的蒜,望着满头华发、佝偻着腰身正在厨房里为我们忙活的母亲,我忍了满眶的泪,终于悄然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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