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的散文
一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想接又不愿接,不接,现在的陌生电话太多,没准又是什么让你买东西听歌曲等乱七八糟的电话,不接,那清脆的电话铃声没完没了地响着,扰动得我心烦意乱,没办法我还是不得不接了。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你好啊,领导,还记得我吗?迟疑中对方又说话了:我是雨来,想起来了吧,有时间吧,我要请你喝酒……
雨来?我想起来了,这是我无法忘记的一位同志,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他打来电话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喝酒吃饭?是不是另有什么企图?我的心十分地忐忑。因为,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相当的不愉快,他应该恨我才是,我们之间还能同桌共饮?
我的抖颤也许让对方感觉到了什么,电话里他的话非常的坦诚:就是想你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该留存在我们心中,真的,真的好想你,晚间,我请客,翔云楼,就我们俩,好好地喝几杯。
雨来是我一个单位的同志,我在企业做党委书记,他是党办主任。他年长我一岁,文化高,办事能力强,群众基础好,威信高,我来这个企业后的事事都靠他的支撑,处处有他的帮忙,渐渐地我感到了他是我在这个企业能否干下去的一种威胁。
那时,我处心积虑的思维都是如何消除这种威胁。我来这个企业是上级组织的临时任命,一年后是要改选的,是要由党员大会选举产生的,当时的情况如果选举他十有八九会被选到我现在的位子,他当了书记我干什么?那时的我整日忧心冲冲,他存在的一日就是我睡不好觉的一日。我想了好多办法都觉不成熟。在一个企业真的要动一个人现有的位子也是不太容易的事。况且,他有那么多的拥护者呢,他对我是十分尊重的,事事都帮我想办法,帮我在群众中树立威信。他越是这样,我的疑心就越大,担心就越大,我相信我的想法和做法他也会非常清楚的。
终有机会来了,企业成立了销售公司,我极力地向厂长推荐雨来,厂长莫明其妙:雨来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也是一员干将,去了销售公司你能舍得?厂长哪里懂得我的心思:这样的人才在业务上锻炼锻炼是大有好处的,对他个人也有益处。厂长尊重了我的意见。当我找到雨来同他谈工作变动时,他先是一愣,不解地看着我,变形的脸好似在问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对他说:这是组织的需要,也是对你的'重用,接触些业务无论是对企业还是对你个人都是十分有益的……
雨来没有争执,默默地沉思了一会,爽快地答应了,他终于离开了党务部们,我的威胁没有了,我的心也落地了,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坦率的说,雨来确是人才,业务虽说是陌生的,但新组建的销售公司在他的努力下几个月就有了起色……后来,企业转制他离开了工厂,据说单干去了,而且,干得相当不错,据说挣了许多钱。
晚间,我如邀来到了翔云楼,见到了这位让我感情十分复杂的同志,十几年未见的他发福了许多,比以前更爽朗了,比以前更爽快了,端起酒杯就同我碰,然后一饮而尽:谢谢您,老领导,如果不是你当年把我调到销售公司,哪有我今天的辉煌啊,当初我不理解,还以为你在整我,我看错你了,对不起。他又端起了一杯一饮而尽:这一杯是我向你道歉的酒。
我的脸在发烧,我知道当时的我是如何想的如何做的,现在的我非常地愧疚于他,端着酒杯的我,心在颤,手在抖,面部表情扭曲,酒我也干了,可是,对我来说,这酒是苦涩的,我觉得我这个人活得是那样的卑鄙、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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