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儿抒情散文
徐州的冬天,有好多年没下大雪了。这让我起怀念儿时的冬天,怀念那时冬天的冰凌儿。
那个时候的冬天,到处是银妆素裹。一场大雪接一场大雪,一个冬季里总有化不完的雪。农村低矮的草房子,总象是被埋在雪窝里。当太阳照射大地的时候,一片片草屋升腾起缕缕热气,象炊烟缭绕。房顶上的积雪融化成水,顺着屋面的草儿缓缓的流下。水滴敲打着屋檐下的地面,渐渐留下一排水窝。太阳升的越高,屋顶的热气越发变的婀娜起来。急滴的雪水为家家户户挂上了水帘,象是一串串珍珠一排排悬挂在屋檐下。调皮的孩子,不停地从屋里穿到屋外,再从屋外跑进屋里,象是孙猴子穿越水帘洞,那份高兴洋溢在孩子们天真的脸上。日落西山的时候,屋外的温度骤然下降,滴水成冰。这时候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屋顶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温度,被融化了一天的雪水依然顺着草儿缓缓地滴落,水滴刚到屋檐就被冻成了冰。就这样滴了冻,冻了滴,一夜间,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挂满了冰凌儿。
早晨起来,你会发现那一排排冰凌儿,尖尖的,长长的,清澈透明。厨房的屋草,因长期被炊烟熏染,结出的冰凌儿带着浅黄色,象是玛瑙做成的短剑,一把把挂在屋檐下。屋前屋后的树上、草垛周围,也都挂着冰凌儿。颜色因冰凌儿所附物体颜色的不同而不同,长短各异,在朝阳的映照下,五颜六色,汇成冰凌儿的海洋。长的达数尺,象利剑;短的象刚出地的'竹笋。细的如手指;粗的似玉臂。结的不牢固的在太阳的照射下,根部逐渐被新融化的雪水冲开,整个冰凌儿哗啦一声或从屋檐、或从树上、或从草垛周围脱落下来,如玉器落地,碎成几截。那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如一曲美妙的打击乐,响彻在冰凌的海洋里。
年小个矮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拣拾着坠落在地面上的冰凌段,放进嘴里,那凉啊,爽入心扉。孩子们开心地咀嚼着,象是一块结晶的冰糖在嘴里。年龄大点,个头高点的孩子们,则用自己的方式,获取整个冰凌儿。有的拿凳子攀上屋檐,直接摘取一个既粗又长的冰凌儿,握在手中,如宝剑在手。有的两人合作,体重轻的,踩着同伴的肩膀摘取。没有合作伙伴的,则找来一个长棍,脱下棉袄,一手举棍轻敲冰凌儿的根部,一手托着棉袄,接住整个冰凌儿。各有所获之后,大家开始在一起比自己的冰凌儿。比粗、比长、比透明、比颜色。不服气的,就舞动各自的冰凌儿对刺起来,很象击剑运动员在赛场上拼杀。每每想起这样的场景,我都会开心一笑。
冬天来了,我真想看到一场大雪,真想看到那冰凌儿,还有那些一块玩耍的儿时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