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投稿 投诉建议

时间:2021-01-17 12:57:19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 相关推荐

寻梦优美散文

寻梦优美散文1

  炎夏,晴日。

寻梦优美散文

  沿着河床逆流而上,我们在寻找岁月滑过的痕迹。

  河水蜿蜒曲折,这些曾经从大禹指点滑落的水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轮回?

  凝神,细视。

  一个个石子,神态、肤色各异,静静地躺在母亲的臂弯,有的灵秀,有的憨厚;有的桀骜,有的谦卑;有的勇敢,有的胆怯,你一定会诧异:这小小的河流里竟能容纳世态百相!

  我端详着一个个石头,企图从它们当中寻找出代表鬼斧神工的妙笔。这些经历过沧海桑田的石头,一定也在反观我们这群好奇的人,会不会嘲笑我们的“一叶障目”——受物相蒙蔽,看不到整体的随意,只看到细微的造作?

  道法自然。当内心被纷繁的外相所迷惑时,我最期盼的是去自然中寻求生命的真谛。这里静谧,静的可以听到远古山崩地裂的轰鸣声;这里喧闹,以至于可以看到每个石头都在窃窃私语;这里玄妙,即使一粒细小的沙子都有着亿年的道行。我感到生命空前的孤独和短暂。“生命不息,取舍不止”,在这永不停息的取舍之痛中,我们已经不可遏制的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我的泪,一颗颗滴落在这石上,这水中。

  举步,远望。

  河水东流,蜿蜒依旧。

  我们在寻找。我们在寻找女娲补天遗落人间的奇石,我们在寻找混沌时期天地之骨骼,我们在寻找上帝之前的上帝,我们在寻找佛陀之前的佛陀,我们在寻找老庄之前的老庄。

  我们在寻找一个走失已久的梦。

寻梦优美散文2

  晚风,吹凉了月色,月色映淡了秋水。红尘万丈,流年如梦,玉笙清寒繁华中暗度的我,犹似一片霜叶,闲适婉惬,研墨焚香,临摹心中的世外桃源。

  一幅淡雅长卷,妙境轻灵,云天影,水苍茫,初月如钩,舟山渺迢,风吟疏景,伊心逍遥。

  江枫秋水,望尽千帆,梦碎云影临水而歌,音落指尖,溅入画中,惊扰了尘封心事。

  拨去迷惘的天影,原来这是一条岁月之河,流淌着澎湃的生命之水。

  一朵清莲,从入世的始端,一直盛开到出世的尽头。这朵清丽的莲,到底是谁静候的期盼?那流淌的波绉,又放逐了谁的思念?

  水无痕,莲不语,任由思念,时浓时淡

  烟水苍茫的情怀,默默舒展,层层摊开,顺流而泄。

  临水侧听,一匹格调不羁的骏马,从天边嗒嗒地急驰而来疾飞的马蹄声划破了桃源的寂静,嘶鸣了天边的落日。渐行渐近

  我知道,你来了

  穿越苍茫,烟雨深处的你,染一身风露,携一腔深情,直奔世外桃源藕花深处。

  你策马扬鞭洒脱地追赶,情缘路上驾御长风,留下坚实脚印。

  你说,那一头秀发流泻着婉约温柔,那一双明眸仿如秋水般清澈。你说,忘不了那眸里忧伤的碎影,飘零的眼神深深剌痛心窝。

  于是,守护清莲成了你今生的夙愿。

  于是,你行走的风景成了动人诗章。

  是远征?还是放逐?临渊而立的我不知身在何处,看似烟火人间,又似无尘境地。

  禅定的心被疾风席卷着,犹豫地徘徊在红尘边缘。谁能跨越梦境与现实的鸿沟,让幻想变为传奇?

  漂泊的心灵承受着宿命的安排,情感无奈地沦陷苍白。就这么让岁月与沧桑同行,让理智与感性并生。静思或许,这种苍白是一种高洁的完美。

  一滴苦涩的泪珠缓缓落下,落在夕阳默送的远山无边的情思深藏心底。

  莲,横卧水上清圆了任浓情浅愁流韵芳菲,忘言不与君诉。

  马背上的身影渐渐隐去,视线里,依稀是相遇的寒霜

  在隔春隔秋隔冬隔夏之时,在有阴有晴有圆有缺之际,万籁起源于缘消逝于缘,终归空界。

  岁月之河,一如既往,流任穿息,爱的图腾蜿蜒永恒。

  心舟在云影中随波逐流,梦中桃源净土气象,远黛含颦软风晓露。遥看,阡陌纵横天旷云近,尘虑尽涤,俗念顿消。这隔世的韵致,神秘而缄默,疑幻疑真,神智游荡在梦与梦的间隙,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桃源寻梦寄红笺,一霎烟汀境似仙。花映彤霞惊落雁,巫峰骤雨过江天。

  流水无声,碧波无澜,浩淼无垠,昭示着生命应洁美于净土。那么,是否还会在虚幻的桃源梦里寻找失落的芳尘?尽管心痕隽永,仍是宛如佛拈花一笑。

  梦醒凝眉间,尘缘皆搁浅。与你擦肩于过眼云烟,蓦然回首,遥似经年。

寻梦优美散文3

  很久以来,西沙一直是我遥远而神奇的一个梦。

  我无数次想象着那碧海连天,浪花飞溅的壮观景象,荒凉岛礁上屹立的英雄子弟兵;想象着那被热带阳光辐射得变幻无穷的海底世界、布满大大小小漂亮贝壳的沙滩。沿着海面优雅而自在地滑翔的海鸥……我渴望着有那么一天能亲眼去印证自己的想象。

  如今,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西沙这块土地。望着那些掩映在一派浓萌之中的建筑物,我觉得眼前的西沙似乎与心目中的西沙有些不一样。

  午后,我们漫步在林间小道,路两边是一排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从拐角处,墙头后突然探出几枝红红紫紫的花儿;偶尔会看见一个小小的菜园子,豆角的青藤已爬满了架,淡黄色的豆花缤纷如小小的彩蝶;在午间静寂的树萌下,风吹落叶带来阵阵清凉。

  傍晚,我们穿过商业街去看演出。灯火通明的礼堂里座无虚席。台上,演员们在用心地演唱、舞蹈;台下,年轻的士兵们跺足击掌,跟着节拍投入一曲曲流行音乐和现代舞蹈之中,那热烈的场面深深感染了我。

  整整一天,我忘却了我正在西沙——一个环境艰苦的海疆小岛上,仿佛置身于故乡的某个小城镇里,那么寻常,那么亲切。我后来才知道,为了这份寻常与亲切,西沙人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如果只在西沙呆一天,我肯定会带着某种遗憾离去,因为我没有感受到西沙奇特的一面。一些事情的拖延,我在西沙多呆一天,看到了真正属于西沙的一些东西。

  西沙的太阳起得真早,清晨我们起来散步,阳光已经很有些热力了。经过一片高矮不一的树林时,我注意到每一棵树上都挂着一块小牌,上面写着的都是我熟悉和景仰的名字,这便是西沙的将军林。这是一片普通的树林,可我知道,在我们辽阔的国土上,并没有太多的地方,能象西沙那样,曾留下这么多将军和领导人的足迹。

  我们留连在那些结构新颖、装修典雅的建筑物前,听说建造它们的一砖一瓦都是用船运过来的,不知费了多少周折,付出多少艰辛。甚至那些茁壮的树林、美丽的花儿、青菜豆角等等,它们赖以生长的土壤,都是用船运过来的。在西沙,所有看似平常的东西,都凝聚着西沙人的心血。我开始注意到西沙人那一双双建造家园、艰苦创业的粗糙而温热的手,开始领会西沙人那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上雕刻的苍桑和浮现的骄傲。

  当我们再次面对满桌的罐头菜和一碟招待我们的珍贵青菜;当我们又喝一口淡褐色的、也是西沙最好的井水烧出来的开水;当我们争着和挺首昂立、英姿勃勃的哨兵合影;当我们的眼睛追逐着那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和色泽的晚霞而不知归返;当我们抚摸着千万年来被风和海浪雕琢成各种形状的巨大礁石;当我们在如墨的浓夜里,久久注目着如童年时一样繁密而莹亮的星空;当我们大口大口地呼吸那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海风……

  比我多年前的那个梦更美更神奇的西沙啊!

  终于,我们踏上了归途。

  在船舷上,我再次回首眺望这片土地,我仅仅漫等了两天的土地,我不知道我看到西沙多少,更不知道如果待一个月、一年、几年,会有什么感受。我只知道在这片不平凡的土地上,有许多人这样地呆过了,这样地在不断创造着奇迹、创造着平凡、创造着美……

  再见吧,西沙!

寻梦优美散文4

  十八年了,有一个场景时时入梦,那是我儿时的故乡。

  十五日,我坐着车子,以一个观光者的身份回到这里,在我,这溢满心胸的却不是异乡来客的好奇和向往,而是一个游子多年无法靠岸的情感难得的.一次回归

  当整齐的杨树林退到身后,渐渐进入眼帘的是初夏之际尚有些荒凉的沙丘,而散落在沙丘上的一簇簇的蒙古黄榆却已经绽出了些微的绿意,黄榆树下,老牛悠闲的啃着嫩草芽,尾巴在和煦的风中甩来甩去,如果不是坐在车上,我此时最想做的就是冲着瓦蓝瓦蓝的远天呐喊:故乡……我回来了!

  这是我十八年未曾亲近的土地。

  次日一早,和同室的文友姐姐去向海湖散步。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我的脸上身上,我踩踏着脚下柔软的沙土地,目光在这片土地里寻找遗失在这里的童年的记忆,一朵野花的色彩,一只昆虫的忙碌,都像是一场纪录片的回放,将我拉回到早年的时光,那时,我是这片林子里,快乐嬉戏又充满稀奇古怪想法的少女,也在那时,我无意中将刻骨的乡愁埋进这片土地。

  穿过林子,跨过一条公路,就来到向海湖边。我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有着淡淡鱼腥味的空气,这是我久违的气息。我真想用这气息,过滤掉肺叶里因漂泊在城市而沾染的过多铅尘,让它因这里的空气而重新鲜润通透起来。

  湖水清澈,离湖边不远处,有三只早起的野鸭子在湖水里觅食,一会潜进水里,一会浮出水面,它们闲适的畅游在我们的注视下,我又一次感受到自然的和谐之美。而耳边,传来的却是梦里才能听到的鸟鸣,蛙鸣,这一阵阵传进耳膜的声音,对我来说,是最动听的天籁。

  同行的赵姐用相机给我们摄影留念,相机定格的瞬间,我已将对故乡深深的眷恋一同定格在这一幅幅美丽的图画里面。

  在鹤岛,当白鹤围绕着我们的立足的小岛飞舞盘旋的时刻,我觉得我快乐的心情也和它们一起在这一片水草丰美的土地上空飞舞起来,那一只只优雅的白鹤缓缓地落在水塘里,我慢慢的走进它们,它们引颈长鸣,像是欢呼远方游子的归来!

  在鹤岛的北方,是观景阁。当我气喘吁吁的爬上去,立刻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那一望无际的蒙古黄榆举着蜿蜒虬结的枝干,像是擎着一把把绿色的伞,在树林的低洼处,向海湖的水漫延过来,一道水,一片树,一片树,一道水,水在迂回,树在围绕,水滋生着树的生命,树衬托着水的清泠,而我此刻,只想用我的眼睛,饕餮盛宴。

  采风的最后一站,是香海寺,说到香海寺,不能不提到香海寺的主持释正林法师,在我们两天的行程里,法师一直陪伴在采风团的左右,在我以往的理解,出家人就是吃斋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修之人,然而正林法师不是,餐桌上,吃着豆腐,喝着绿茶的法师,和大家谈人生,谈社会,谈他要修葺香海寺的理想,这让我想起了不知是谁说过的话“以出世的态度做人,以入世的态度做事”。此话,对大师再合适不过了。

  站在香海寺千年的蒙古黄榆之下,我默默许愿,愿佛佑我故土,佑我中华,佑我生灵,将这天地间的自然之美永远留存。

  在两天的行程里,我们有幸聆听了文学前辈讲解的关于文学写作的意见和指导,张老师的一句“写作的人,要具有文学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虽然简单,却给人以思考和启迪。

  依依不舍的挥别老师和文友,回到家里,虽然旅途劳顿,但是心潮澎湃。午间的时候,竟然在睡梦里笑醒,虽然记不得因何而笑,但是我却是知道自己为何而笑的,那一别十八年的乡思,那游走在故园之外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能够扑进故乡的怀里,享受柔软温暖的乡情。

寻梦优美散文5

  曾经,我是很讨厌酒的,但昨晚我却醉了。醉得浑浑噩噩,醉的一塌糊涂。

  昨日个的夜晚很长很美。而在迷幻的背后,一切悲欢的过往故事都已结束。我用二十四杯酒,将自己送到了一个美妙无比的国度。是一个美丽得让人去了就不想再离开,而又是我从没涉足过的地方。

  在没有喝醉的时候,孤独的我,举着装满清醇酒液的杯子,隔着窗户静静地看着夜色。窗外那满天的星星,就像无数会说话的眉眼,眨动着娆是挑逗人心。而柔和的月光洒下来,如同在慰寂心灵的轻语漫话,温柔而富有情真切意。晚风悄然地从窗户里吹进来,恰似温柔的纤手,轻抚着脸面,格外的舒坦。惊喜而激悦的我,一杯杯地将那清澈如甘露的液体,从唇边吸入,一股激流便跳进胃里,击起了血液奔腾不止的乐章。

  说实话,我很想适可而止,或者是轻啖浅酌地眯缝着双眼,如同一个深谙世故的老者一般,细细地品味品味,但是,当香醇的酒精慢慢地侵入胃里后,使我孤寂了许久的心,得到了强烈的热感,火烧火燎。我很想找一个知心知己的人来,让我在这轻松而舒畅的时候,打开曾经封闭了好久的心门,坦白地把埋藏了许久的一切悲欢,从内心深处表述出来。然而,有谁甘愿与我举杯同饮,又有谁甘愿倾听我的衷肠呢?因而,孤单单举杯的我,渐渐地忘却了身处异乡的一切艰难困苦,忘却了揽工行程中的所有煎熬伤痛,也忘记了那份淡淡的思乡情怀。我仿佛喝醉了,任凭那股酒意卸下生活中的许多不如意,也卸下许多悲凄和伤愁。

  我的身体很轻,轻得如浮尘纸屑,轻得如一片枯叶,轻得如鸿毛,仿佛稍微的风儿,就会将我吹向空中,甚至吹拂得不知所踪。晕眩的眼前,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在一段又一段地变换着故事的场景与人物。我孤伶伶地如同空灵的蒲公英一样,飘来飘去,恰似没有着落之地的孤魂野鬼,在痴急地寻找着那一方温暖的落脚之地。我艰难地迈动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却仍然找不到能够属于我的那么一个港湾……茫然的我,四处奔波四处寻觅,可总是如同木偶一般地在长叹声中眺望:我的温暖港湾在哪里……正当我痛感失望的时候,恍惚间,一只手臂挽住了我。那股从没闻到过的香味扑鼻而来,使我如同“久旱逢甘露”的庄稼苗一样,抖起精神舒展筋骨,尽情地闻着阵阵的香味儿,尽情地吸吮着清醇的甘露,又死死地抓住那根香浓的草。香草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似乎懂得了我的情意,其笑靥如花,让我觉得浑身的温暖。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酒精不仅让我失去了理智,它也使我刚刚结识的朋友。是它让我在最孤寂和最适合的时候,忘记了生活,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的磨难与凄苦。它也让我对不该忘记的一切,加深了记忆和储备的方式。虽然如此,但我还是高兴地说:醉吧,让我醉得昏天黑地吧……于是,我拥抱着那个温暖的港湾,尽管不知道是否是我的。但在这个时候,我却真实地拥抱着,我感到非常的幸运、陶醉和真实。

  好一个酒醉入梦,让我在梦境中寻到了激悦,寻到了美丽而温暖的港湾。我很想长醉不醒,永远处身在醉中的太虚幻境里生活。岂知醒来后,我自己仍是一个孤独的流浪汉。

寻梦优美散文6

  汽车沿着江堤前行,右边江水满满的,昼夜不停地东流;左边或是村庄,或是碧绿的田野。前方一簇树林掩映着一些楼房,一条土路通向锁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我们的汽车毫不犹豫地沿着水泥路前行,可是前面除了一个造船厂就是空旷的原野。

  疑惑间我和同学肯定我们曾经学习两年的地方就在这里,难道那条窄窄的土路就通向昔日学校的大门?我们将车又开回来,问及路边的农民,他们说我们刚过去的地方就是三江师范。还有大门进吗?没有,那边的路就通向唯一的门。

  是的,我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小池塘。

  有一辆黄冈车牌号的小车停在铁门前,铁门被一把锁锁住,锈迹斑斑。门卫室的窗户已经没有玻璃,一张桌子在校门外门卫室的窗户下,看得出所有进出都是从桌上翻到门卫室,再进校园,同行的姚校长将车停好,同学观察了许久得出只有翻窗户才能进去的结论。此时,没有矜持,我们三人踏着桌子翻窗进入校园。真没想到,三十二年后我们探望母校以这种方式进入。

  太阳很烈、浮尘很少。暗含期待,进入校园,左边的操场还在,大礼堂还在,我心中有一种特别的亲切和温馨,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仿佛这里就是朝思暮想的故土和家园。即使是当初挂着鄂城师范的门匾上写着“湖北坤志私立学校”,我依然认为这就是我的母校。

  在校门口,我们遇到五位来自黄冈的校友,他们是五九年在这里学习过的师兄师姐。早我们整整十一年,他们也来这里寻找昔日的梦么?闲谈几句后,我们一同沿着小池塘行走,进入校区。这条路是我们当年每天到教学楼和大礼堂吃饭的必经之路。池塘边树木茂盛,却又横生出许多枝桠,挡住去路,我们不得不弯下腰通过,或者拨开树枝前行。水泥地上铺满厚厚的枯叶,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声响。

  转到图书馆的右后边,一大堆瓦砾堆在地上,在正午的阳光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扒开瓦砾,捡出几块比较完整的青瓦,我们看见上面写有古字体“汉阳阜成厂造”。汉阳阜成机制砖瓦厂,建于1911年,解放后更名为武汉市第二砖瓦厂。阜成砖瓦厂原是由德国人汉贝和萨克斯所开设的制窑厂,生产砖瓦。厂址设在汉阳赵家台,占地约三四百亩,生产的砖瓦质量非常高,因为质量好,砖瓦销往全国各地,是当时武汉有名的产品。看看这些破碎的瓦砾就可以知道,历经这么多年的风雨,瓦砾上依然没有绿苔,光洁如新,再看看身后的砖,百年的风雨也没有让其剥蚀,足可见砖瓦的质量之好。图书馆原本是天主教堂,民国元年(1912年),美国神甫唯尔特先后在华容、何庄、葛店等地修建天主堂,广收教徒,随后,发展到三江口、洋泽、陈盛等地,共修建教堂十五处。这栋建筑就是在那时修建的,已经有百年历史。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我走过教师家属楼,再上台阶,那一排东边的房子,建在最高的地势上,是当年的女生宿舍。站在走廊里,看到我们曾住的寝室一片狼藉,堆着柴禾,心中一阵悲凉。那时我们这一届九位女生住在一间教室里,两年的相处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沿着当年我打开水的路行走,荆棘丛生挡住了去路,我用伞挡开荆棘或横生的树枝,走过大三楼小三楼,仿佛听见大三楼传来附属小学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听见我们上小三楼时木梯吱嘎的声响……路不复存在了,我在荆棘丛中穿行,看到石桌石凳被掀翻,路边的双杠单杠也不复存在。

  站在图书馆大门前,这栋旧式建筑与大三楼小三楼掩映在绿树丛中,古朴而典雅。此刻紧闭大门的肃穆与凝重和周围的老式建筑群一起显得和谐而自然,一种高贵、一份典雅、一种沧桑、几份凄凉与冷清让人直想落泪。在斑驳的陈旧与古朴里,时光的脚步匆忙而又从容,这里似乎是历史与现实交接的地方,拆除的老食堂后建起的教师楼就是见证。

  师范的建筑是依地势而建,走过图书馆,便到了白墙红瓦的一排排平房。路的右边地势高,左边地势低,这一排排房子是男生宿舍和实验室。左边的山墙是黑板报,我站在曾是我们班黑板报的山墙前,仿佛听见同学说“嘿,是什么炮火把延安的宝塔打歪了”,仿佛看见一位小个子女生赶忙用袖口擦去重画的情景……此时,寂静让我拣拾许多遗落的记忆,这里有我们的青春梦想。

  与同学相会于教学楼一楼,这是典型的三十年代初的建筑,一共三层楼,每层五间教室,两个楼梯。登上三楼,进了我们的教室和语音室,门没锁,教室内一片狼藉。我们回忆当年同学间的许多往事,回想起语文老师讲到高兴处,摇头晃脑的沉醉,他洪亮的声音、抑扬的顿挫,还有让人捧腹学舌的鄂普此时都成为一种温暖的回忆。

  站在走廊里,放眼远眺,这一江奔流不息的江水多像我的母校,一年又一年,一批又一批的毕业生从这里走出。我无法统计从“鄂城师范”究竟走出了多少毕业生,只知道1944年,鄂城县政府在游击区月山设立的初级中学招收简易师范班,学制一年,这是鄂城师范教育之始。1945年日寇投降后,在鄂城县初级中学内附设简易师范班。1948年蒲圻师范迁来鄂城,改名为“湖北省鄂城初级师范学校”,开设4个班,学生约200人。1949年,大冶专员公署将鄂城师范迁往大冶县。1950年鄂城县教育科在鄂城县第二初级中学附设简易师范一个班,由原初中生转为师范生,并附设师资培训班一个班,招收社会青年50名,学制为两年。1952年鄂城初级中学改为“湖北省鄂城初级师范学校”,招收师范生并负责培训小学教师,原在校学生除三年级修满初中课程毕业外,一、二年级均转入初级师范学习,共6个班,学生258人。1953年学校迁往三江口,经黄冈专署决定将黄冈师范所属初师班并入鄂城初师,招收黄冈专区所属13县的学生,归专署管辖,并负担轮训小学教师的任务。全校共12个班,学生601人,教职员工61人,同时将三江口小学改为师范附属小学。1957年8月,三江初师改为“黄冈地区教育行政干部进修学校”。学校除初师6个班288人外,还有在职小学教师轮训班和小学行政干部训练班,共5个班,学员239人。1970年,在三江口办“师资培训班”,1972年定名为“湖北省鄂城县师范学校”,主要招收城市下乡知识青年和农村回想知识青年,截至1976年先后办小学教师进修班9个班,暑假教师培训班16个班,,中等师范专业10个班,共培训小学教师930人。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后,学校招收中等师范班112人。并招收中文、物理、化学3个大学专科班,学生127人,学制3年。1978—1980年招收高中毕业生,所学各专业课程均按部颁大专课程开课,面向中学,颁发中师文凭。1981年后招收初中毕业生,每年200人,培养小学教师。1986年鄂城师范有13个班,其中普师10个班,2个民办教师培训班,1个公办教师进修班,共有学生594人,教职员工115名。附属小学7个班,学生342人,教师15名。同年7月省教育委员会定鄂州师范为省重点师范学校。1994年8月,鄂州师范整体搬迁到莲花山。20xx年为适应教育发展的时代要求,鄂州师范成建制并入鄂州大学成为中专部。三江师范的老校区卖给湖北省坤志私立学校。

  登临教学楼顶,远眺黄冈长江大桥横跨江面,校园的老房子掩映在葱茏之中,右边池塘里荷花正艳,一块块碧绿的稻禾高低错落,一簇簇村庄散落在大地……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幅水墨长卷,几分灵性,几分妖娆,让人惊叹。这三江汇聚的地方人杰地灵,古往今来多少人对他倾慕有加,梁元帝在诗《赴荆州泊三江口诗》中写下了三江口的美景:“涉江望行旅,金钲间彩游。水际含天色,虹光入浪浮。柳条恒拂岸,花气尽熏舟。丛林多故社,单戍有危楼。叠鼓随朱鹭,长萧应紫骝。莲舟夹羽氅,画舸覆缇油。榜歌殊未息,于此泛安流。”这“水际含天色,虹光入浪浮。柳条恒拂岸,花气尽熏舟。”的景色是婉约的江南水乡特有的宋朝陆游曾留下《泊三江口》一诗:“迟明离武昌,薄暮次黄冈。勿言触热行,一雨三日凉。北窗荻萧萧,南窗雨茫茫。玄云一池墨,碧浅半篆香。尚无车马尘,况复争夺场。徐行勿挂帆,此乐殊未央。”悠悠几千年,长江汇聚三江之水年复一年地湍流着,三江口淡泊而宁静的田园景色是帝王将相文人墨客心灵休憩的殿堂。

  走下教学楼,我们去了大礼堂,还记得那年女排夺冠后,我们敲着碗高声呼喊,那种兴奋、那种热烈似乎要掀翻屋顶。大礼堂内我们当年的高音喇叭还在,不过是遗弃在地上,打饭的窗口还在,却是破烂不堪,旁边的食堂拆了,在教学楼后面又重建了食堂。走出大礼堂,原来看似很大的操场显得逼仄狭小,同学说他当年为填平这个操场挑了不少的土方,可是我全然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劳动。或许那时候没有安排我们女生参加这样的劳动,那一届我们5个班,只有我们英语班有6个女生,中文班三个女生,男同学将劳动的任务都担过去了。

  我们就要离开曾生活两年的地方,我和同学有些不舍地决定再去看一看天主堂改成的图书馆。从后门进去后,我们看到房子的屋顶全都垮塌了,地上堆着掉下来的檩木上和破碎的瓦。房子前门和后门上的屋顶,因两个暗楼般的三角木架撑着,才没有垮塌。站在檩木与瓦砾上,看着蓝天上的白云,我的思绪漫过眼前的废墟,随着白云脱缰而去:1933年天主教在这里办了教学学校文生小学,当时学生近百人,教师4人,分为4个班级授课,1949年停办。这里也是圣味增爵孤儿院,1937由美国爱德华修女会在三江口建立,兼办经学和修所,美国修女罗沙达修道任院长。1948年美籍神父和修道奉召回国,不久孤儿院撤销,20多名孤儿转入文生小学就读……我对这座天主堂的喜爱有别于其他建筑,不在于它建筑的奇特与古老,而在于这里我曾借阅了大量的书籍,在我寂寞的青春年华里,这里曾经是我的圣地。此刻看着饱经百年风雨的天主堂被岁月觊觎,我想它的沧桑老旧是自然魔力佐助人类的愚昧之手才令她百病缠绕极速衰老,远远地看去,仍然不失满腹的豪华与高贵。她单靠一身清风傲骨、圆梁木檩默默承受着一个世纪的风霜冷雨。凝视着她,我恍若面对一个饱学沧桑的长者,心中满是虔诚的仰慕与深深地愧疚。

  一人、一物、一地,老去是自然规律,寂寞是老的归属。就像天主堂,不能遏制止时间的脚步,但是我们可以阻止她的消逝。立于废墟之中,目睹这满眼的瓦砾,垮掉的檩木,我只能心痛地以静默的情怀去感受天主堂百年沧桑古旧的气息。残垣断壁里多少人的脚步渐行渐远,这些古老的建筑纵然沧桑地老去,风骨却依然如昨。也因为这份风骨,我们回来了,这些古老建筑的神韵成为历史动人心魄的剪影,因为我们的怀念,母校的建筑群落在僻静的乡村,饱经风雨,等待着我们,成为我们心头隽永的记忆。

  回来吧,看看寂寞的母校用寂寞的绿荫挑起了怀旧的担子,一头是世间的尘音,一头是游子的脚步。回来看看吧!母校与树木相依为命,默默守着老去的房子,也守着我们的回望。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像温暖的火种,牵引我们的目光与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