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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湾抒情散文
西山不单是我童年的西山,即便现在也时时于我相顾。兴趣来临,不觉就走出家门,拐过村口,顺着田间的蜿蜒土路,一步步走上去,就是西山的脚下了。当然,对于乐趣来说,还是童年中的西山。
西山脚下有一湾,不过一个院落天井的大小,石头垒的,水泥抹过,光滑洁净。湾底呈倾斜状,深处七八米,浅的地方没过脚脖,再就是拾级而上的台阶,有二十八个,我数过的。在春种秋收的忙时,娘挑着水桶,一遍遍的踩踏着这台阶,步履缓缓地迈上西山,用西湾的水浇灌着菜园。一挑就是几十年。但我知道她一定没数过这段台阶的多少,一如我不清楚,娘在春日干燥的季风中与秋后炎热的午后,挑着水桶在这漫长的菜园与西湾的步履重复中,心里正在想着什么。
修建西湾时,我还小,只记得放炮开山,挖土推车,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场面。还记得西湾修好后,一条粗糙的黑皮管,弯弯曲曲地穿过村庄,一头伸进村东头的水渠里,另一头翘进村西头的西湾里。水还没开始抽,我就一趟趟地沿着那条黑管子悠闲的走着。水渠边停着一台拖拉机头,听大人是抽水用的。我不懂得这铁家伙抽水的原理,可我喜欢凑近它,使劲的闻它身上散发出的柴油气味。很好闻,真的。好奇的我蹲在西湾边,一定要看皮管里喷水的刹那。大人来喊我回家吃饭几次了,我依然固执的与这根粗黑丑陋的管子叫着劲。长时间的等候,让我感到了委屈。不过,终于我看到了那喷薄而出的一瞬,那道优美清爽明亮的弧线,唱着欢快的歌儿,泻进西湾。我的鼻孔里浸满了水的清新和潮湿。
大人们用西湾的水浇菜园,秧地瓜,之外却成了一帮小屁孩们的乐园。夏天来了,看吧,西湾里挤满了光溜溜的小孩,泥鳅一样游着,笑着,闹着。其中必然有我。我们几个玩捉迷藏呢……捏着鼻子一缩头,我就钻到水下,贴着湾底游。一直游到另一头,才缓缓冒出水面。美滋滋地看着找我的那两个家伙正站在水里转动着脑袋,纳闷呢。当他们的脑袋转向这边时,我又快速的缩进水里,心里美的直乐哩——找去吧。记得第一次学游泳时,哥的两只胳膊一伸,托起我的身子,说,游吧。于是我就手扒腿摆,一阵瞎忙活。正在我忙活的起劲时,哥的双臂一抽,我就一下沉进水里,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也不知喝了多少水,失去过多少信心,突然有一次,我就发觉自己能浮在水面上了——终于我学会了游泳。就像我学自行车一样,不知载了多少跟头,也是突然之间就学会了。那份成功的喜悦是刻骨铭心的。
关于西湾,还曾有过一段趣事。忘记那一年了,西湾忽然出现了龙。好家伙,我们村的西湾成了邻村甚至乡镇以外的朝圣之地,竟持续了半月之久。来的多是老头老太,手挎竹篮,内盛瓜果甜食肉类,香,黄纸等祭品。虔诚之至,令路人肃然。开头是近村邻里,后来远村乡外的也慕名而来。有几个颠着小脚的老太太,竟徒步几十里来此朝拜呢!一时间,香烟缭绕,冥灰飞舞起来,小小山村竟也名骚一时。
而究竟西湾里有没有“龙”呢?原来是这样:
村头的华德大叔午夜醒来,莽莽撞撞到自家地里大便,经过西湾时,眼前豁然一亮,他看到一根扁担粗的“龙”盘踞在水中。吓的他大便没顾得解,跌跌撞撞奔到家里,黄鼻子黄脸的向婆娘说了刚才的奇遇。婆娘哪里相信,非要去验证一下,被华德叔死死的拽住,死也不让去。婆娘这才相信了。一直捱到天明,两人忐忑不安,未曾合眼.。天将微明,好传播“新闻趣事”婆娘,饭也没顾得吃,擦了把脸匆匆出门。也就一头午时间,小小不足四百人的村庄,上至九十老叟,下至三岁孩童,没有一个不知西湾有“龙”的。于是就出现了上面一墓。到底华德叔看没看到“龙”?现在想来,他老人家一定是睡意正浓看花了眼吧!要不就是脑子糊涂做了一个梦,误以为真的了!再要不就是故意制造谣言,哄人玩儿的!哎,想来此事真叫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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