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泉城的散文
晚清时期刘鹗的小说《老残游记》中描写济南多泉,说济南是“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比那江南风景,觉得更为有趣”;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的曾巩在济南曾当过齐州知州,他说“齐多甘泉,甲于天下”;有人说,在济南旧城区不足三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有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五龙潭泉等四大泉群,有名泉36处之多;还有人说,泉水几乎是济南居民的特殊伴侣,你随便走进那处羊肠胡同,只要翻开地下的砖块,你就会看到那里湿湿的泥土中有泉水在向外渗涌……
清人郝植恭在一首题为《五龙潭七十三泉》的诗中写道:
潭西精舍听泉声,七十三泉新得名。
涤静尘襟消俗虑,何人到此不移情。
济南有一块金代留下来的“名泉”碑,碑上刻列济南有七十二名泉。济南到底有多少名泉,我看是谁也说不清的。还是曾巩聪明,一句“齐多甘泉,甲于天下”,就算是绝好的概括了。
到了济南,我们首选的旅游景点就是泉城广场。
这样的安排是有它的道理的。因为现在,不少旅游城市都十分注重城市广场建设。现在的城市广场,大都是以其宏奇、壮美、城市标志建设……向游人集中展示城市的多姿多彩、文化底蕴、历史遗存、自然风物,它是一座城市的文明与文化意蕴的根基所在。我们到被称为浪漫之都的大连,就要到人民广场,去目睹万千城市建设者,用坚实的屐痕步履,刻记下来的丰瞻耀眼的英雄足迹;我们到具有蓝色琴韵之誉的青岛,就要到“五四”广场,去瞻仰矗立于广场上的著名雕塑——一座为纪念五四运动所建造的红色火炬造型的“五月的风”,去追忆那血雨腥风的年代中华民族从心底发出的“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青岛”的呐喊。
车到广场的入口处。只见广场门口,立有一块石碑。正面,刻有“泉城广场”四个大字;背面、则刻有泉城广场记。
导游介绍说:泉城广场,它像一颗灿烂的宝石,装点着济南,又展示着济南。同时,它又是好客的济南人特别设置的城市客厅。每天,泉城广场平均接待中外游客三万人次之多。
这座广场确实无比壮阔,东西长780米,南北宽230米,面积达16.7公顷。
济南多名士,泉城广场的南北两侧各有一片高大茂密、郁郁葱葱的树林,这就是名士林。林中多为银杏,雪松等高大乔木,也有依依杨柳,碧草红花。林中建有两处仿古结构的石亭,名为“名士亭”。
我们在此间漫步、起初对济南多名士尚觉模糊。待走到泉城广场北面的齐鲁文化艺术长廊,看了长廊里所展示的在齐鲁大地上孕育成长起来的历代名人雕塑,你不得不点头唯唯,并产生对这块土地的崇敬之情。这里有12尊历代名人雕塑,按历史顺序分别是:虞舜、管仲、孔子、孙武、墨翟、孟子、诸葛亮、王羲之、贾思勰、李清照、戚继光,这12位先圣,是从几十位齐鲁名人中经专家投票,综合各方意见,而精心挑造出来的。都是对中华历史文化起到过重要作用和影响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人物,是中华大地上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知晓其名的。在这条长廊里,还有14幅名为《圣贤史迹图》的浮雕,内容分别是“东方曙光”,“舜耕历山”,“伯禽治鲁”,“太公封齐”,“晏婴谏君”,“孔子讲学”,“子贡货殖”,“孙武兵法”,“稷下争鸣”,“孟子游说”,“鲁班学艺”,“扁鹊行医”,“邹衍辩论”等,讲述的都是发生在齐鲁大地上一段段脍炙人口的历史故事。
最后,在导游的引导下,我们饶有兴致地欣赏了广场的泉标。她是广场的视觉中心,修建得非常宏伟,这处主体建筑高约38米,取古汉字泉的意象造型,一个巨大的蓝色泉水奔涌符号型建筑,直指天空。周围地面铺设出喻隐城市的图案,象征着泉自城中腾空而起。泉标的底部地面镶嵌有七十二名泉的名称,并配置七十二股湧泉。每临重大节日,七十二股泉水喷射而出,最高十数米,流光溢彩,蔚为壮观。
泉城广场下面,就是趵突泉公园。我们吃过中餐,就随导游往观趵突泉。
记得《老残游记》第三回是这样描写趵突泉的:
“这趵突泉乃济南府七十二泉中的第一个泉,在大地之中,有四五亩地宽阔,两头均通溪河。池中流水,汨汨有声。池子正中间有三股大泉,从池底冒出,翻出水面有二三尺高……这三股水,均比吊桶还粗……”
元代元好问在《济南行记》中也曾这样描写趵突泉:
“瀑流泉在城之西南。泉、泺水源也。山水汇于渴马崖,洑而不流,近城出为此泉……往时漫流,才没胫,故泉涌高三尺许。今漫流为草木所壅,深及寻丈,故泉出水面才二、三寸而已。近有太守改泉名槛泉,又立槛泉坊,取诗义而言。然土人呼瀑流如故。爆流又作趵突,曾南丰云然”。
曾南丰,即曾巩,趵突泉系由他取名。进趵突泉公园,我们还未走到趵突泉泉池。就看到眼前有一用汉白玉的石块砌作护栏的泉池,池中有一股泉水在奔湧。有一游客就高声喊道:“看,趵突泉”!导游小姐即忙说:“谁说这是趵突泉,误导,这是潄玉泉”。我仔细一看,护栏下面确实刻有“潄玉泉”三个端端正正的大字。但见泉水漫石穿隙,淙淙有声,沿着石栏低凹处层叠而下,像一挂晶莹的帘幕,煞是好看。护栏壁上还刻有明代诗人晏壁写的诗句:“泉流此间瀑飞琼,静日如闻潄玉声。”
离开潄玉泉,再往前行,便是一处假山,东侧又有一座泉池。长约12米。宽约5米多,池岸由已溶蚀的石灰岩岩石砌垒,曲折起伏,参差交错,泉水从石隙中流出,沿池底小溪向东北流去,注入护城河中。泉池周围,怪石嶙峋,绿树掩映,显得格外幽雅静宜。导游说:“这座泉池叫马跑泉”。接着,她又介绍这处泉水取名马跑泉的来历。相传北宋末年,金兵南侵济南。济南总兵刘豫手下有一员部将骁勇善战,系汉朝五虎大将关羽之后,人称大刀关胜。他在守卫济南城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他的坐骑见主人战死,怒吼咆哮,愤然用四蹄刨地,当即刨出一股泉水,向上奔湧。济南人为了纪念这位护城英雄,遂将此泉命名为“马跑泉”。还在泉水北岸筑起了一座庙宇,称作“关王庙”亦称“关公祠”。人们听着介绍,甚感此处景色与感人的传说两者相得益彰,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再复前行,眼前出现了一个最大的'泉池,长30米,宽18米。泉池中央有三股相距不远,层叠而涌的泉水喷流如注,游人顿时惊呼起来:“趵突泉”!“对,这就是趵突泉”。导游带着几分骄傲说。这三股泉水,美其名曰:‘趵突腾空’,它是济南市的八景之一,‘趵’字意为跳跃,‘突’字意为猛冲高出,曾南丰取此泉水名为趵突泉,是因为“但见其泉水湍激,壮如瀑涌”之故。
在泉池的西岸,建有一座镂空的小亭,名为观澜亭,红柱黄瓦,飞檐挑角,一面靠岸,三面临水,绿柳倒映水中,相互辉映,别有一番风韵。据说清代康熙皇帝曾来此写下了数篇观澜妙词,并写下“激湍”二字刻于御碑上。至今,这里还留着“泺润”“飞泉”“飞涛、”“潄玉”“珠澜”“浅雪”“洄瀑”“扬清”等诸多石刻,传说皆系跟随康熙的八大重臣受命附题的。
趵突泉东为“蓬山旧址”坊,坊北为来鹤桥,均为万历初年历城县令张鹤鸣修建。桥东为望鹤亭茶社,依水而筑,窗明几静。中国人是讲究饮茶的,好茶需好水冲泡。人们说趵突泉的水质纯静,味道甘美,清冽爽口,当年乾隆皇帝就曾用此泉水泡茶。“我们也做回皇帝”!于是大家都在此要了一杯香茶。“不饮趵突水,空负济南游”。同来游趵突泉的人,都没有空负济南。举杯品茗,一个个实实在在地感受了一下“一片冰心摇素影,三株玉树照清池”的雅趣。
济南泉城的城标,由两根泉管在中部绕成两个半圆再冲向空中,看上去恰是向上向下的两个问号。似乎在问:泉城多泉,泉水从何而来?泉城多泉,泉水又流向何处?
据《济南名泉大观》一书载:济南丰富的泉水,来源于济南南部山区,“大气降水渗漏地下,顺岩层倾斜方向北流至城区,遇侵入岩体阻档,承压水出露地表,形成泉水”。
济南的诸多泉水,又流向何处呢?流向大明湖,大明湖就是“湖纳百泉”而形成的。次日,我们又去游览了大明湖。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这是大明湖的景观特色。走入大明湖公园,放眼望去,你会感到这幅联语对这里的美景刻画得准确精当,惟妙惟肖。如今的大明湖公园,道旁绿柳成行,花卉遍地,沿湖的高楼大厦,倒映水中……“高楼下收云水色,小桥迳接渔桥渡”,那静逸幽深之美,十分惹人怜爱。和武汉市的东湖公园,南京市的玄武湖公园一样。大明湖公园颇有气势,浩渺的湖面面积约为46万平方米,如果加上湖滨游览绿地及古迹名胜区,全园总面积共为81万余平方米。
我们沿湖走了约一小时许,就到南门牌坊码头,租画舫游湖。湖水清莹澄碧,湖中游船往来如织……不多久,我们便到了湖心岛。岛上有一处名亭,名历下亭。因济南在历山下,传舜耕于历山,故名。这座亭八角重檐,轩昂古雅。最早建于北魏,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公元745年,杜甫在历下亭作诗《陪李北海宴历下亭》,“济南名士多”,就出自这首诗里。如今“历下亭”的匾额,是乾隆皇帝亲笔御书。乾隆皇帝对这里魂牵梦索,还有一段风流佳话。台湾小说家琼瑶杜撰的爱情故事《还珠格格》中,说这里是乾隆皇帝与夏雨荷姑娘一见钟情的地方,那个紫微格格就是他们一夜浪漫情的产物。游人睹物思人,在这里总会想起那个充满浪漫且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正门“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楹联,则是清代著名书法家何绍基的手笔,笔力刚健,潇洒自如。历下亭也建有名士轩,门前抱柱上有郭沫若撰写的“杨柳春风万方极乐,芙蕖秋水一处大明”的对联。联中的意境与周围景物十分协调。
捨舟登岸,最后我们去游了南丰祠,它位于大明湖东北隅,是为纪念北宋文学家曾巩修建的。曾巩于北宋熙宁五年(1072年),任齐州知州期间,在此率领民众兴修水利,发展生产,兴办教育,政绩显著。后人为了感念他的功绩,便在大明湖建祠,以资纪念。南丰祠内有座北朝南的大殿三间,红柱青瓦、排列有序。殿内有曾巩雕像,殿前槛柱上有一联云:“北宋一灯传作者,南丰两字属先生。”殿西侧有三间厅房与游廊相连。厅房对面靠近水面有一处水榭,名“雨荷轩”,水榭在荷花、垂柳、碧水的环抱中,景色尤为雅致。
大明湖面积广阔,不可能尽游,游了湖,上了湖心岛,观赏了历下亭、南丰祠……半日时间就过去了。还有诸多景点,如铁公祠、遐园、小沧浪亭、北极阁、辛稼轩祠、龙泉池、藕神祠、明昌钟亭……未能去游。而这诸多景点,只有寄希望于以后再来济南时补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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