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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者散文

时间:2021-01-07 14:19:30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表演者散文

  我们都是演员,我们常迷失在戏中不自觉,却常被观众一眼看穿。因为我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企图,可目的越直接,我们的虚弱之处便常常暴露得越彻底。人生有时候就是不断地变化自己,以及识破他人。生活给我们的剧情,总是简单又直接,可在我们的演化下,往往慢慢变得繁复甚至挣扎。这个世界,有两种人,聪明的人,以及自作聪明的人。

表演者散文

  ——题记

  那天,张灯结彩,我眼中的婚礼,简单而形式,正如我见过的所有本土婚礼一般。昭告天下的宴席,并收取一定的礼金。而那个中午,对于我来说,再平常普通不过。

  堂姐还是胖胖的,穿着梦幻般的白色婚纱,包裹得有些厚重,浓抹的妆遮住了本来的面目,甚至现在想来多是慌忙,已分不清喜悦与否。长发的男人,似乎总是可以被轻易记得。没有人埋怨他的姗姗来迟,于我来说,这是一个与我毫无牵连的陌生男人,闯入了家族的视线,未曾被试探和了解。他来得很匆忙,自始至终。

  还记得某个堂而皇之的下午,大娘正坐在沙发上,与母亲描述这样的男子。研究生,无父无母,在创业。如果某个表情可以印刻在那个下午,那我可以轻易记起,那种眉目间洋溢着得意的神色。那时候,堂姐的肚子正更加隆起着,催促着一个盛大而虔诚的婚礼。

  婚礼那天,没有一个宾客为他而来,他仿佛生来便孑然一身。我们之间,只有短暂的接触,如若逢场作戏,仿佛什么话题,他都可以说一些,然后终结于某种自我认知中的睿智,以及彼此之间的沉默。我们本无需任何契合,因为无关彼此的生活。

  我们总想把自己展现得像个艺术品,而这需要我们跳离生活以外。我常想,婚姻最容易让人暴露本性。婚姻,也可以让你身边一个熟悉的人,过上你不熟悉的生活,从此我只好闭口不言,不好过问。堂姐便是如此,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变得微薄而寥寥无几了。孩子如期而至,或许她本以为一个生命的降临,只是婚姻的附属品罢了,但她很快会认识到,它将成为你生活最大的负累。

  大娘和母亲借了几百块钱,用来买去往北京的火车票,男人有笔大买卖,或许过些时日还要去非洲一段时间,生活会慢慢富裕起来,这或许也是为后续的铺垫。关于生意上的往来,我大抵是不懂的,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虚浮。我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正如同大娘曾经做过的无数决定。比如她让堂姐自考的服装设计,以及同样无法进修下去而终的软件编程。这证明了有些事情,真的需要天赋。服装设计师以及软件工程师都被杀死了,但这也没让她成为一个会编程的好裁缝,工作始终未稳定下来,如同她的人生。

  所以,堂姐一直被大娘编织的美好未来指引着前行,顺从而从未反抗过,那时看来,除了一个或许还有前景的婚姻以外,她确实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因为,在这个家族里,还未曾有过一个研究生学历的`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契机,能够改变命运的。

  一年冬天,临近年节的时候,经由我问起,母亲才说堂姐离异了。细枝末节的事情,说不清,也道不明。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不在家乡,可故事一直在继续。孩子跟了堂姐的姓氏,在出生不久,就遗失了父亲,或许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故事的起源。

  当我见到孩子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可以走路了,看到我抬起手就打了一拳。大爷外出务工了,勉强补贴些家用,甚是辛苦。大娘欣慰地讲述着孩子以及成长,给我们欣赏他最新的涂鸦画作,阳光下得意的神情如此生动,只是堂姐的面容依稀有些憔悴和疲倦,似乎更胖了些。而那个消失了的男人,只字未被提起,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二年夏,母亲在路过在临近的小区时,偶然间看到在小卖店看到那个男人,长发,花布衬衫,皮革凉鞋,依旧弥散着浓郁的文艺气息,甚是体面,手中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悠然买了些速食面,付了些许零钱。母亲俨然化身一个侦探,跟踪以及与大娘联系。才最终,有了这次期待已久的相遇和对峙。

  男人租了一套房,添置了很多床,进行二次出租。他得意于此,因为这样,不仅解决了自己的住宿问题,还可以不出一分钱。他的临时工作,或许更加像是一个专业侦探,做一些新闻敲诈勒索的活计,出没于医院之间,糊口度日。当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真正的记者。

  大娘惊讶于男人怎么还带着一个孩子,甚至和家中那个小不点年龄相仿。男人说,是以前的妻子生下的。错愕之余,其实大娘早就绝望了,她无非是一直想讨要些钱。当她看着出租房里,琳琅满目、杂乱的锅碗瓢盆以及完全混搭的破烂家具,这毫无生气的场景血淋淋摆在眼前,茫然片刻过后,她硬生生转身离开了。没有人和我描述过那是怎么的状况,是愤怒还是无奈,但有一个场景,始终在那里,弥散出一种酸腐和无解的味道。

  从此,这个男人也硬生生地消失于他们的生活。可孩子还小,却不知为何,他逐渐染上一些习性,躁动、无礼、不安,时常愤怒。孩子就像一个哑剧演员,很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把所有的表达都融入了表情以及肢体,强烈地去触碰着每一个身边的人。家人们都勉强笑着说,这是孩子还小,慢慢长大懂事就好了。在我耳中,这更像是某种无关自己而不负责任的安慰。因为有些厌恶的情绪,我们总可以被轻易地一眼就看出来,伪装不得。

  我常说,如果我是堂姐,我就豁出去减肥、读书,这与涵养有关,无关学历资质,即便体无完肤、一无所有,也要改造自己,重获新生。如果任命,还为时过早,至少有些事情,是可以微微改变和弥补的。人生,有时候需要我们积极去补救甚至反攻,如果沦为生活的奴隶,成为了木偶,就失去了做主角的资格,从此彻底出局。

  当然,之后这个男人的出现,至少维持了一种相对的稳态。大娘在同样的沙发上换了一种相对低沉的语气和母亲说起,农民,本分,不嫌弃。于是,堂姐似乎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开始她全新的生活。在我眼里,时常浮现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场景,还有一个一直浑然不知世事的女子,洗锅刷碗,即便真实并非如此。可城市里,只剩下大娘与这个孩子,继续着一场难以预料的未来,而我总觉得这异常艰辛。

  直到某一天,母亲说起,那个长发的男子,原来是大娘从网上结识,并介绍给女儿的。一刻,我豁然开朗般明白,那个男人就是一个纯粹的欺瞒者,从一开始就是,只不过他选择欺诈的是所有人心中很神圣无比的婚姻和家庭。当他发觉,这场婚姻无利可图的时候,他毅然决绝地带着他的谎言,选择了离开。也解释了正如他所述说的自己,无父无母,甚至没有一个亲戚和朋友。一个人从来历,到身份都是虚无的,他也只能终身如此。

  大娘打来电话,忧心忡忡地和母亲说,大爷得了糖尿病,正在住院接受治疗,问母亲吃什么药好。母亲哪懂这些,但也大抵明白,连忙取了钱去探望。如此的事情偶尔发生,却无人说破,自始至终,都透露出某种无可奈何。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大娘都是个聪慧的女人,一直谋划,好像整出戏的导演。她一直想要装扮出来的未来,如泡沫湮没在繁华而虚荣的梦里,而这场演出,也逐渐没有了观众,更没得到一丝赞赏。拿生活博弈,理所当然,可能就输掉了整个自己。而堂姐依旧不愿意改变,哪怕一丝一毫,我没看到怒气,没看到抗争。而在这场对手戏里,几个人,最终都没有胜利。

  可故事,依旧在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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