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的味道散文
西瓜,最本真的味道,随着岁月的远去,总会日渐浓郁,让人心生一种念想。
曾经的浅秋,置身于幽静的村落,向东望去,一块块深绿色的瓜田,错落无致地摆在远处的田野。每一块瓜田都有一个庵子,搭建在瓜田的中央,庵子里多半有一位老者,还有一条狗儿与其相伴,一起看守着一望无际的瓜田。忙碌于中耕的乡邻,挤出一点时间,买上一毛驴车西瓜,运到集市,赚上一些油盐酱醋的零用钱。
月色正浓时,红哥就会叫上我,拿上一把镰刀,沐浴着霜一般的月光,翻过两个沟沟坎坎,站在高高的土丘上,就会朦朦胧胧看到点点灯火,那就是三叔的瓜田,还有瓜田上挡风避雨的庵子。田野深处的夜色,格外的静谧,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三叔听到我们脚步和说话声,总会大声说,回去吧,天太晚了。
我们不依,匆匆的走到地头,坐在庵子一旁的石头上。三叔便借着月光,蹲在地里,用指头弹弹瓜皮,选上一个十多斤的瓜,又沙又甜。吃饱了西瓜,一溜烟小跑回家了。只剩下满地硕大的西瓜,握着长长烟袋的三叔,还有那只很少吱声的叭儿狗
无论谁家的瓜,都是那样的沙甜。因为瓜农用做香油的麻皮酱,经过发酵,作为肥料,施在每一棵瓜的根部。浇瓜一般都是在早上,一桶桶山泉浸润着瓜的根须。就是到了中秋,万物始于萧瑟,瓜田依然一片青葱。
暑期正盛,人们从瓜地买来几个西瓜,用绳网卸到自家的水井,炎热难耐的傍晚,把冷藏在井里的'西瓜打开,切成一片片月牙状,一家人吃完一个冷藏了一两天的西瓜,暑热顿时散去,随之安然进入梦乡。
岁月已经远去。然而,那村落,那村落里的瓜田,瓜田里的庵子,庵子里的老者和不知声的叭儿狗,已经沉淀在岁月的深处,蜕变为一幅水墨。每每三伏天,抑或浅秋,这幅水墨会格外清晰,格外亲昵。
那村落,因土壤板结,雨水短缺,成本高,产量低,种瓜人越来越少了。威县,位于华北平原南部,土壤肥沃,地下水资源充裕,加上科学种瓜助力,威县西瓜成了邢台周边市场的当家品种。个头不十分硕大,然而,个个沙甜。每每早晨,邢东市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市民们从那里买回一袋袋西瓜,作为举家消暑的饮品。卖瓜的老乡叫卖着:“威县大西瓜,保沙保甜了!”另一位老乡略显满足地说,这几年,农村政策好,瓜的产量高,品质上乘,不愁卖,是农家一大笔收入。
高温难耐,或来了客人,取出冷藏在冰箱的西瓜,一切两半,放上少许白糖和柠檬搅拌,就成了祛暑,降温的上等饮品。
现在,西瓜已是家常瓜果,就是严冬,市场上的西瓜也是琳琅满目。种了长,长了熟。不熟没关系,一剂药物可以让西瓜一夜成熟。有黑皮红瓤,也有青皮黄瓤,还有无籽瓜。切开,红的瘆人,竟然有些不敢入口。
日月在更迭,气候在变化,科技在发力。然而,人们总在期待,曾经在沃土里成长,成熟的西瓜,自身的基因能永远的繁衍,不变质,不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