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你也好看散文
木心老先生去世后,人们从他的一堆手稿里翻出来了这首《从前慢》,遂被当做情诗传颂。直到被改编成一首歌曲,诚恳的字字句句,再加以歌者的深情演唱,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记得早些年少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为什么在这个想念了不用翻山越岭去牵你手的时代,人们反倒突然怀念起了从前的慢。从前日头慢,感情慢,车马书信都很慢,还来不及好好看看身边人的样子便已觉白头。
从前的.人们生活认真,感情诚恳,没有那么多的奔波和杂念。想念了就翻山越岭去见那个人,牵牵那个人的手,说几句不打紧的话,然后在太阳落下山头之前赶回家,守着那短暂的相拥入睡。
从前的人们信物简单。他们留给彼此的念想可能是一粒红豆,亦或是一株勿忘我。总之他们不用守着手机相互猜测,不用因为某个人一条稍有延迟的消息而坐立不安,自己在心里演了几部大戏;不用因为想念一个人而翻烂了他的所有朋友圈,就连某天某时他在哪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从前的感情有独立空间,忙的时候各忙各的,闲下来的时候提起笔,三两行便道出惦念。等天亮三步化作两步走,往绿绿的邮筒中那慎重的一投,接下来的日子便守在“云中谁寄锦书来”的等候中。不至于因为等待而茶饭不思难以入睡,因为他们对感情有信仰,那等待也就漫长且甜蜜了。
从前感情进展也慢。从知道你家在哪里住,到知道你的名字需要好多天;从和你说上一句话到喜欢上你需要很久;从引起你的注意到惹得你掩面羞涩一笑需要更久。直到牵起你的手,那时间就更漫长了。等待媒妁之言,等待良辰吉日,宜室宜家。
在《查令十字街84号》中,有过这样一句话》:一旦交流变得太有效率,不再需要翘首引颈、两两相望,某些情谊也将因而迅速贬值而不被察觉。所以从前的等待很长,相守也很长,因为还没来得及讨厌你,我们便老了。
从前的天黑的很早。天气好的时候,人们围坐在小巷口,孩子们依偎在大人怀里听故事。“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人们有一句说一句,时而热烈,时而寂静,不吵不闹,转眼半生。
从前阳光不多,但是足够春林初盛,足够姑娘晾干一天的衣服。日头很早就越过山间上了山顶,人们一天的生活也开始了。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从前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有锁有钥匙,门开着你就进来,门锁着你就走开,像他们的感情一般纯粹也决绝。
从前慢,从前的你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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