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哨音散文
童年的哨音,你还会响起吗?
——题记
童年许多趣事都被岁月尘封,留下的只是些许零碎的片段,但吹哨子的事儿却深刻地刻在我的记忆中。
我的家乡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说不上迷人,但也是环境幽美空气清新。每年初春,冰封的河水开始唱起欢快的歌儿,两岸的小草偷偷地钻出了地面,杨柳也吐出了嫩黄的芽儿。每逢这个时候,我和小伙伴就成了村里的大忙人。
我们两手拽住树干,两腿一缩,像猴子一样敏捷地上了树,折些笔直的杨柳枝条,又到地畔折些楸树枝,它比杨柳枝要粗得多。折好树枝,我们就坐在原地,开始做哨子。一只手握住树枝,另一只手从所折的一端开始朝一个方向拧转,那皮儿也随着转,就这样一段一段挨着拧转,一直拧转到枝梢,把尾稍剪去,从大头用牙齿把里面的白杆抽出来,用小刀把树皮筒两端割齐,用指甲在树筒末端一刮,外面的一层皮就掉了,只剩下里面的一层,哨子就算做好了。
我们做的哨子大致有三种:一种是用柳树枝做的短哨子,声音尖细;一种是楸树枝做的长哨子,并在楸树筒上剪六个小孔,这种哨子能吹简单的歌曲,声音比较悠扬,婉转;一种是用粗一点的杨树枝做的哨子,声音憨厚。吹的时候也很讲究,吹柳树枝做的哨子,两手捂住哨口,手不时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类似青蛙、乌鸦“呱呱”“哇哇”的.叫声,但因每次吹气的大小,张合时间不一,倒也吹得不单调。有孔的哨子吹一些简单的歌儿,例如《上学歌》《卖报歌》等。
我们乐队总共有四五个人,一旦有了哨子,我们就鼓起腮帮子吹起来,从这一家吹到那一家,招惹得比我们小的孩子前簇后拥,我们因此显得更风光了,吹得更有力了,简直是青蛙、乌鸦、猫头鹰三位歌手的联唱。小孩子见我们吹得那么神奇,央求我们为他们做一个哨子。我们只管吹,只管走,他们急了就抱住我们的腿:“你不给我,我就不让你走。”一位调皮的伙伴说:“谁叫我一声爷爷,我就给谁做。”起先他们不肯,但又经不住哨子的诱惑,只好小声叫了一声爷爷。伙伴还是不满意,大声说:“谁叫的声音大,就给谁做。”于是就有两三个小孩一起张大嘴巴,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喊:“爷——爷!”伙伴赶紧应一声:“哎!乖孙子,给你一个。”只听“啪”的一声,伙伴捂着脸,呆呆地站在那里。原来伙伴的爸爸恰巧经过这里,看见了这一幕,生气地说:“他叫你爷爷,那我按辈分我应该叫你叔叔,以后再欺负人,这就是奖励!”说来也奇怪,那巴掌真让我们长了记性,懂了规矩。
我们的乐队被村里的老人看见了,他们总会乐呵呵地说:“瞧,我们的乐队来了。我以后老了,你们就给我吹,可要使劲地吹喽!”“那你要给我们好吃的,我们不要钱。”老人听了,仍旧笑呵呵地说:“那我就管不上了,你给我的儿子要好吃的。”如果遇到年轻人,被我们这乱蛙一样的声音一吵,大多下了逐客令:“去去去!到一边吹去,人家忙得饭顾不上吃,你们吹得烦不烦?”我们的义演受到了冷落,甚至是闭门羹,“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依旧鼓着腮帮子,吹着走开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吹哨子的我们都已成家立业,当了爸爸,我也成了一名“孩子王”。每逢初春,总会看见自己的学生拿着树枝做的哨子,“哇哇”地吹,不由得想起了童年那段吹哨子的故事,似乎觉得,我们吹的哨音才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动听的声音。我常常天真地想;如果再回到童年,我还会吹一次哨子,当一回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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