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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的散文随笔

时间:2020-12-08 17:44:17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殇的散文随笔

  来宝身上有三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家是三代单传,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东躲西藏,受尽磨难,才终于有了他,得来不易,老爹给他起名叫来宝。他是父母心头的宝,掌心里的珍珠,顶在头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殇的散文随笔

  那时候农村没有幼儿园,直接上小学,来宝圆都都的,白白净净的,聪明伶俐,深得同学老师喜欢。学校离家很近,几分钟就到了,每当下课,来宝都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又跑回来,每每老师问起,来宝都是面红耳赤默不作声,有同学痴痴偷笑,原来,来宝是回去吃奶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还没断奶,可想而知父母对他是何等的娇惯啊。

  大姐大妮二姐来弟小学没毕业就都辍学帮父母养家糊口了,只有三姐领弟个性要强,坚决不听老爹的安排,一心向学,升高中的时候,精明的老爹说什么也不让三姐再念了,一个丫头片子念那么多书有啥用吗?早点嫁人过日子才是正理。三姐不吃不喝以绝食来抗衡,老爹不妥协,小丫头家家的耍耍小孩子脾气过了就好了,三姐说,不让念书宁可死,我的命本来就是多余的,拿去就好。原以为三姐也就是赌气说说而已,可三姐却真的实施了,她在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喝了农药,要不是母亲发现及时,三姐就真的把命还给了爹娘,虎毒不食子,老爹终究没有拧过三姐,三姐上了高中,上了大学,不过大学期间也难为了三姐,都是自己打工供自己读书,爹娘给的都被如数退了回去。一毕业就去西藏支边了。

  再说来宝,学习本来很好,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轻来迟到早退,稍有点严重就旷课,几天不来,甚至后来发展到十天半月,这样一来二去的,来宝也就早早辍学了。老爹是个头脑灵活精明强干的人,母亲懦弱却温柔贤惠,事事都依赖老爹,老爹便是家里的天,说一不二。家里也有几个富裕钱,来宝也到了寻媳妇的年龄,老爹老娘合计着……

  来宝娶了媳妇,媳妇漂亮又贤惠,小两口恩恩爱爱,结婚不到一年,老爹老娘就喜得贵孙了,老爹更是脸上如花般灿烂,那年是猪年,老爹给宝贝孙子起名叫金珠,孙子白白胖胖的,谁看了都忍不住啧啧称赞,老两口更是喜上眉梢,一天看不见孙子,老两口都睡不着觉,看着看着咋看出毛病来了呢,都仨月了,孩子咋怎么还是看一个地方呢,怎么不像人家的孩子灵敏呢?孩子爹妈可都是聪明伶俐呀,要长相有长相,也识文断字呀,虽然在学校的时间不长,可算账说话也是溜溜的呀,怎么孩子……?越长孩子变得脑袋大身子小,一周岁了,人家孩子会挪步走路了,可金珠这孩子却连坐都不会呢?和金珠同龄的孩子都咿呀学语了,金珠才会咧嘴笑,声音粗声粗气的,别看老爹没上过几天学堂,过日子却是精打细算的能手,娶媳妇也是绞尽脑汁,本着家财不可外泄,才娶了内侄女小欢。就算那阵计划生育正是紧张得要命的时候,老爹都可以组成一支超生游击队,计划生育小组几次三番都没能对他绳之以法,你说这老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孙子呢,来宝从小在老爹的魔掌之下长大,什么事都是老爹做主,养成了事事逆来顺受的性格,况且她也很喜欢媳妇小欢,小时候,小欢来家住着时,两人就玩得来,两人总是玩着来宝当爹小欢当娘的游戏,长大了你来我往两人也是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只是障于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谁也没有去趟这浑水,后来是老爹像舅舅提起,二人终于走到一起。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身子却不见长,感冒发烧不断,一天不如一天,等抱去医院已经无力回天了。虽然一家人为此也悲伤了一段时间,慢慢也就想开看开了,对孩子来说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吧,毕竟父母尽心尽力的呵护他,给了他全部的爱,今生缘份尽了,来生各自珍重吧,小欢和来宝还年轻着那,就不信这个邪了,下一个还能这样?

  老爹老了,满头的'白发,满脸的胡茬,褶皱像梨过的垄沟,密密实实的塞满了无尽的愁绪。

  小欢又生了个女儿,老爹起名叫顺儿,希望孙女能健康顺利的成长。老爹心里虽说有些许的遗憾,但毕竟这次看着挺健康的,心里又有了满满的安慰,健康就好。

  来宝和村里的伙伴出去打工了,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

  因为没有文化,只能在工地上做小工,来宝哪受过这般苦和累啊,第三天就想家了,想媳妇、想孩子、想爹娘,夜里偷偷在黑暗里流泪,做梦都是回家,白天又随着伙伴去工地了,熬着慢慢的适应些了,想想自己也是当爹的人了,得挣钱养家了。

  熬了俩月还是回家了一趟,来宝抱起闺女,怎么看闺女似乎没怎么长,倒是瘦瘦的,媳妇也瘦了,来宝好心疼,夜里,灯光下,看着媳妇依然美丽漂亮的脸,眼睛里却躲闪着忧伤,似乎有泪,来宝抱住媳妇问:是爹娘给你气受了?小欢摇头,是想我想的吗?小欢还是摇头,这时孩子哭了,小欢抱起孩子轻轻拍着,孩子还是哭个不停,“饿了吧?”来宝强行把奶头塞进孩子嘴里,闺女不哭了,小欢却哭了,吓的来宝不知怎么惹着媳妇了,小欢说:“我怕,闺女也像儿子一样离开我们,”“不会的,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的。”来宝安慰着小欢,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出去的这两个月,长了不少见识,他明白了小欢和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更怕。

  闺女一天一天长大了,只见长骨头不见长肉,不会站立更不会走路,能给人一些安慰的是,闺女会正常表达,很聪明懂事。

  老爹老娘更老了。

  女儿八岁了,大腿胳膊就像高粱杆一样,尽管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百般呵护,捧在手心里,女儿还是在冬天如一阵风似的被刮走了,女儿走的那天,天空正飘着雪花,大地一片洁白,恍如女儿的无暇的人生,她像天使一样飘落凡间,又像天使一样完成使命回归,当女儿和儿子的小小的坟茔被雪花覆盖住,小欢和来宝忍不住抱头痛哭,他们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还有没有做父母的权利和资格,残酷的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昏浑然不知所措,他们的婚姻是否还能继续下去?因为他们触犯了天条,他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却非要以身试雷,是命运不公平吗?为何君生我也生?为何不是君生我未生?仰或我生君已老呢?女儿是折断了翅膀的天使,一句“我爱爸爸妈妈!”一个亲吻,是女儿留给来宝和小欢这辈子永难磨灭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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