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小房间散文
多少年前,一个下午,浅灰色的云层让冬天的傍晚来得更早。西方落下夜幕,灯火稀疏亮起。在江南的小城里,路上行人低头急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一个人,坐在一间面北的小房间里,关着门。隐隐听得见厨房砧板上细闷的声响,寒冬腊月的厨房暖和,浓香,喜气洋洋。但传到我身边,只留下个融融的影子。小房间一秒一秒微妙地变换着颜色,慢慢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深蓝色里了。我从窗口向北边望着在小城里蜿蜒的那条年代久远的河,河水仿佛停了,河水仿佛也在暗中变成了蓝色。房间好静,我隔着玻璃向外凝视好久,眼睛变得惺忪,打着浅浅的瞌睡,直到橘色的街灯突然燃亮。我恍惚觉得自己在一个醒着的梦里。
下雪了。没有声音地,雪落在深蓝色的街角的阴影里,落在街上行人的头发和肩膀上,融化在和雪一样无声的.河水里。我在安静的小房间,我亲爱的,美好的小哥哥的房间里。这房间就像他一样静一样温柔,他就像雪一样和平一样皎洁。等他。等他回来寻觅我的眼光,等他发现我时那声惊喜又欣慰的叹息,等他温一热肯定的手,等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吸和柔软的倾谈。等他,一动也懒得动地看着雪等他。我已经醉在我自己的心里。
等待总让人觉得心急。热情越深时间越是残酷的慢。但确信他必然会来,就像确信下雪会停,雪停后会有孩子出来堆起雪人一样。这样的确信,让人觉得那等待的时间,仿佛在走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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