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刻骨铭心的痛散文
周宏坐在主位,与几个老同学叙着旧情,谈笑风生,被恭维着赞美着,他很惬意,舒服地受用着。
自己当年在班级里,只是个农村孩子,瘦瘦矮矮,没有任何光环,更没有自信!如今他是王者归来,是村里出去上学现在混得最棒的,是父母的骄傲,家族的荣耀。
曾经的努力和艰辛,换来今天的一切,都值得了。现在自己应有尽有,父母健在,媳妇漂亮,孩子乖巧,生活富足……从千里之外回小城过年,恰巧老同学张罗着聚会,他欣然参加。
忽然听到同学嘴里蹦出“方圆”这个名字,周宏心里一下子就乱了,忽远忽近的摇曳着,接着听到一连串的“早离婚了”“父母早逝”“真可怜”“一个人带孩子”……
每个字都如炸弹落在眼前,猛烈震撼着周宏的心,胸口堵得难受,忽然间口干舌燥,他慌乱地拿起茶杯,却被烫到了,洒一身茶水……拿着纸巾,低头慢慢擦着,顺手带过眼角的泪…
为什么会这样,她该获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周宏脑海中还是方圆露出整洁牙齿欢笑的模样,是自己懵懂的初恋,唯一心动过的女子,一直心心念念着,雪藏在内心深处,从不去触碰,但从未遗忘放下,反反复复地用思念温柔爱抚着。
虽然方圆当年拒绝了自己,但周宏从来没有怨恨过,在最纯真的岁月,遇到最美的爱情,刻骨铭心的痛里是刻骨铭心的爱!她让自己变得更好,曾是自己刻苦奋斗的动力。
周宏心中的春风得意,灿烂心情,瞬间坍塌消失!变得不知所措,心乱如麻,他即想借故离开,更渴望见方圆。
门开了,几个女生涌进来,引起一阵叽叽喳喳的骚动。只有方圆,无语浅笑,眼神淡淡地划过所有人,刹那间,周宏闻到了一股说不出名字的芬芳,房间里变得明亮又温暖,仿佛置身在玻璃花房里。
方圆一袭盘扣的长裙,手绘的莲花朦胧着悄悄绽放……偏偏是忧伤的莲花,周宏心里飘过“无缘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是她喜爱的诗句,他铭记于心。
在所有同学中,方圆是那样与众不同,熠熠生辉,温柔如水,亭亭玉立宛如多年前的夏夜,在风中立在河岸……周宏莫名地心疼起来,他读到了她眼神里寂寞孤单……
在同学的召唤中他回过神来,已经看不清听不清其他人,周宏用余光拥抱着方圆,那抹莲一直在眼中摇曳,它又何曾真正离开过他的心。
房间里,气氛慢慢变得热烈,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着。周宏兴奋起来,抛开了平日的严谨,这一刻他一心想喝酒,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举着酒杯,在每个同学面前,送祝福的甜言,收赞扬的蜜语,为同学情干杯!
他觉得美妙极了,飘飘若仙,慢慢接近那株莲花……
终于,面对面了,周宏砰砰、砰砰地心跳声,似乎全屋人都能听到;心是要跳出来给她看吗?那上面刻着“方圆”二字。他脸红了,但酒真的太贴心,掩盖一切……
周宏前所未有地慌乱着,一如少年的自己!看到她低头侧影,最是怦然心动,同桌时的少年就沉迷过,想起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为了这个喜欢读书写诗的女子,周宏背诵了太多的诗,以为早遗忘了,这一刻,那些美丽的诗句,繁花一样盛开在心田。
这样站着,就很美好…周宏忘记了语言,不言不语看着。方圆用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柔声说了句“好好的……”这三个字,如电闪雷鸣一样,周宏差一点冲口说出“我只要你好好的……”
满房间里嘈杂喧闹声,聚会已经推入高潮,声音渐渐高亢,欢笑嬉闹……周宏看着方圆将那红酒慢慢饮下,他嫉妒那酒杯,更想变成杯中的液体,渴望被她握在手中,梦想被她一饮而尽……
方圆举着空杯子朝他晃了晃……仿佛回到教室里,她摆弄着手中的铅笔,侧脸与他讨论试题的瞬间,偶尔碰到身体时酥麻感觉还在呢……周宏慢慢地,慢慢地,喝下杯中的酒,苦苦的,酸酸的`,甜甜的,咸咸的,辣辣的……五味的毒酒又如何,这样与她对饮就足够了!
看着方圆脸红彤彤,满眼温柔的望着自己,周宏禁不住被诱惑,好想将她深拥入怀……她那一望,是期盼?是冷漠?是爱恋?是幽怨……眼神飘渺如雾里看花。
周宏晕炫了,胸中涌上惊涛骇浪,他冲到卫生间,吐得痛快淋漓,吐得满脸是泪。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摸着脸上温热的泪水,周宏感觉心好疼……
十六岁的花季,只开一次;岁月的长河,能不能逆流而上……回到少年,愿倾尽一生为她织一张金色梦幻的网,替她挡住风霜雪雨;或把她栽成恣意生长的蔷薇,愿做那个纵容她一辈子的男子……
方圆一直逃避这样的聚会,是炫耀幸福和荣耀的小舞台,而自己没有幸福可以秀。离婚后更是不参加不联系,她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安静读书画画!
今天躲开最初热闹,去老师家拜年,没想到偶遇女同学,被硬拉来聚会。
进门的瞬间,她第一眼看到了周宏,只是略微发福,其他没有改变,眼神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暖深情。
她叹了口气,轻得也只自己听到。两个人的故事在眼前漂来荡去,他的情书他的照片,还有夏夜河畔清风里的漫步……充斥着热闹纷杂的房间,两个人悄悄守着回忆,温柔甜美,心灵相通。
方圆喝下那杯,已经微醺混沌,房间里让她感觉窒息,环顾着四周,都是陌生的脸庞,她悄悄闪出了房间。
方圆不再是懵懂的少女,能读懂周宏眼神里温柔的期盼和甜蜜的浓情,还有深深的孤独。他如少年时一样害羞,终究一次一次美丽的错过,匆匆走过半生,始终遥遥相望,如水中的莲……
灯火阑珊,节日的街头,方圆裹紧外套,默默独行……
下一站,是春天!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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