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只是另一种生活方式散文
那是四十年多前的时候,在我家附近的山坡上,有一个放羊的孩子,把羊放在山坡上吃草,自己斜躺在太阳照射下的山坡上,手上常常捧着一本书,在和煦的微风和温暖的阳光下读得那样专注。有时候读的夕阳西下,几只羊儿都吃饱了肚子,围在孩子身边,等待着小主人带它们回家。
那个经常边放羊边看书的孩子就是少年时候的我。
小时候家里喂养了几只羊,还没上学就一个人去山坡上放羊。因为人小思想单纯,对什么事情都无畏无惧,敢上树掏鸟窝,敢在草丛里抓蛇,也敢靠在坟头的朝阳处嗮太阳。
后来上学了,认识了一些字,就想着急于知道大山外面的世界。于是,就去看课本以外的书。那时候的课外读物很有限,书店里除了教课书,很少有文学类的书籍,世界名著更是很难买得到。在那样缺吃少穿的年代,即使书店里有书卖,家里也不会给我列支这笔不小的费用,只能在同学间借看有限的书籍。那时候只要知道谁手里有书,就会想办法借来阅读。一段时间过后,喜爱读书的几名同学再拿不出新书,我们就商量各自去买书,然后互相传看。对喜爱读书又没书可读的人来说,是一种很可取的好办法。于是就省钱攒钱去买书,在书店有限的书籍中挑选自己喜爱的书,常常是一本书买回来自己还没看,就先拿给同学们传看。
读书让我开阔了视野,知道了世界的广阔,神奇和丰富,知道了人活着需要一种精神,需要一种追求,更需要一种信仰。
然而,在读书无用论的年代,老师不安心讲课,学生不安心学习,读书没有了氛围,没有了环境。我的父母都是平民百姓,只识得几个常见的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因此,没上学时候,家里没有一本书。不知道书是什么,也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
我生活的小村子里,几乎都是煤矿矿工家庭,没有太多的文化,也没读过多少书,大多是闯关东来到了东北。边走边谋生的日子,没有稳定的居所,没有物质上的保障,虽然我们这代人没有这样的经历却也能想象到其中的艰难。即使是文化人,料定没有谁会携带着沉重的书籍去谋生活。在当年物质生活匮乏的同时,精神生活更是空虚。
读高中时候,同桌的同学也很爱看书,经常带着厚厚的小说到学校去看。知道我爱看书,他就帮我借书。《青春之歌》《红岩》《第二次握手》等很多书籍,都是那时候在学校的'课堂上阅读的。高中阶段虽然没学到多少文化知识,却实实在在读了一些书。
高中毕业进入技校学习的两年中,一名同学认识图书馆的管理员,经过他的沟通协调,我们有了用学生证可以去图书馆借阅书籍的待遇,《家》《春》《秋》《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以及《红楼梦》《西游记》《儒林外史》等,一部部中外名著走进了我的视野,走进了我的内心世界,这期间,也是我读书最多的两年。
工作之后,尽管工厂的工作与文字无关,但还是坚持读书,在文字中寻找乐趣。
因为自己从事的工作是设备电气维修,闲暇时候也喜爱摆弄一些电器的东西。邻家换个灯头,接个插座,只要邻居张口,我都是有求必应。因此,在平房居住时,也真正混了个好人缘。知道谁家有书,也能张口借出来。附近一家是刚从农村来到煤城定居不久的新邻居,夫妻两人靠打零工卖苦力维持生活。一次帮他家里修灯时,看到简陋居室的柜子上,竟然有一本世界名著《红与黑》,惊喜之余,从一本书上看到他们物质生活简单的背后,却有着充实而丰富的精神支柱。在感叹之余,我借读了这本名著,阅读之后,感觉在饥饿时候饱餐了一顿美味大餐。
附近有位老中医,家里有些国学藏书。邻居们都知道,他家的东西,别说是书,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工具,也很少有人能借出来。因为父亲与他有些交往,我偶尔也跟随父亲去他家里玩。我属于性格内向之人,不善于与人交流,或许在他的印象中,我是那种朴实本分的孩子,不会花言巧语,更不会阿谀奉承,尽管老人性情孤傲,但他也乐于与人接触交流,期望有倾诉的对象,却又放不下老学究的身份,在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他却乐于向我敞开心扉,展现他内心深处的丰富情感。慢慢地,便抛开父亲这层关系,与他结成了忘年之交。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从对他的了解和掌握的他治愈一些疑难病症的事例,为他写了一篇通讯报道,征求他的同意后,投在了当地的日报社。报道发表后,看到自己的事迹上了报纸,他对我另眼相看了。我不知道这篇为他扬名的报道是否为他带来了患者,是否为他带来了效益,但他此后把自己的藏书拿给我看了。从他那里,我借读了很多国学方面的书籍。
工作以后,每月有了收入,也有了自己的零花钱,这些零花钱基本都拿去买书了。这时候的书店也随着社会的发展,思想的开放而丰富了书架,很多过去禁读的书籍都摆上了柜台。《红与黑》《雾都孤儿》《少年维特的烦恼》等,每次都是看着这本书,计划着下次买什么书。几年间,一本本地买,一本本地读,细算起来也买了很多书,读了很多书,存下了很多书。
从工厂到机关科室,成为了一名文字工作者。写文字与读书有着无法分割的关联,读书便成了我工作的一部分,此后再不用像上学和在工厂工作时候躲着老师,躲着领导偷偷看书了。完成手头的文字工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端起书本读书,书中的文字让我的精神世界有了丰富快乐自由的空间。
人在一个方面过于专注,过于投入,往往就会忽视和淡漠了其它方面的事情。直到今天,在机关科室工作了近三十年的时间,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性情。仍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品读自己喜爱的书籍,书写自己喜爱的文字,不善于与人交流沟通,不去努力谋划自己的前途命运。官场上玩弄权术,尔虞我诈,特别是人人尽知却又没有谁去揭开面纱的潜规则,更是让我无所是从,难以应对,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潜规则的规律。
读书,让我跳出眼前纷繁的物质世界,与世无争,远离喧嚣嘈杂,远离官场权贵。专心于在饱含着各种味道的文字中感受世界的美好。在读真、读善、读美的同时,也读道貌岸然背后的伪善,读美丽背后的丑恶,读微笑背后的狡诈。
读书,就是把生活中的寂寞时刻,转换成一种享受的模式。书虽然不能帮你解决一时的问题,却能给你一个好的空间和视角。读书多了,内心才不会空虚,空闲时候才不会无聊。读书能让自己看清世界,也看清自己,让自己在孤立无援和无所依靠的时候,感受到一种精神和满腔的智慧,给你无穷的力量,让你坚持坚守和无所畏惧。
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平凡地来,平稳地走,当平凡的人,做平凡的事,还要坚守平凡的初心。不愿低头求官,只想着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万事随遇而安。
其实,读书只是另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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