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散文
新疆地形地貌大体可以概括为“三山夹两盆。北面是阿尔泰山,南面是昆仑山,天山横亘中部,把新疆一分为二地分为南北两部分。人们习惯性地称天山以南为南疆,天山以北为北疆。昆仑山、天山环抱着塔里木盆地,天山、阿尔泰山之间镶嵌着准噶尔盆地,塔里木河、伊犁河、额尔齐斯河三大河流浇灌着天山南北的片片绿洲。塔里木盆地面积约53万平方公里,是中国最大的盆地。盆地中部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面积约33万平方公里,是中国最大、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贯穿塔里木盆地的塔里木河长约2100公里,是中国最长的内陆河。准噶尔盆地面积约38万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二大盆地。盆地中部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面积约4.8万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二大沙漠。
虽然,南北疆同在中国大西北这片沃土上,两者之间也只有一山之隔,可南北疆生态环境和经济发展却是迥然不同。天山北坡绿色葱茏,四季分明,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而南坡却是满目苍凉,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因为,一年四季干旱少雨水,虽然南疆有大片的土地,却没有多少可耕种的土地,即使耕种的土地也全靠灌溉;塔里木河养育了塔里木盆地周边古老的维吾尔人,库车河和渭干河滋生了异彩纷呈的龟兹历史文化,哺育了民风古朴的库车人。
在南疆,只要有河流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绿洲的闪耀,就一定会长起村庄、长起城市。在大片荒凉戈壁困扰的南疆,一片绿洲存在的意义,远比幻想更让人激动不已。南疆的维吾尔人逐水而居,顺着河流放牧、狩猎和耕种。在河的两岸建起他们的家园,在胡杨林深处娶妻生子,过着渔猎放牧的生活。那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是非常惬意而又令人享受的,更是曼妙诗意的。然而,这只是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他们没有亲生体验过这种生活的滋味,没有品味过阔大无边荒原的沉重,所以,他们渴望怦然心动的感觉,他们需要被痛苦撞胸的疼痛。
诗人生活在幻想的世界里,可对于天长日久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人们来说,这样的生活也是孤独的更是寂寞的,并没有任何诗意可言。日子要一天天地过,时光从血液里一分一秒地滤过,留在他们脑门上的,只有月积日累的岁月箭羽的伤痕,留在他们心上的只有驱不散的寂寞和孤独。为了驱散心中的空旷与孤独的纠缠,他们喜欢上了唱歌,不管嗓子有多沙哑,也不管有没有人鼓掌和喝彩,歌儿唱给自己听,唱给羊儿们听。这就是生活,总是让人感受到有那么一点点苦涩,诗人的生活是高高在上的,总是充满了浪漫曼妙的诗意,
在密密的胡杨林里放牧,唱歌是唯一消磨时间的事。高兴了,随手拈来唱上一曲,至于歌词和曲调,不需要谁来填词和谱写,看到什么就唱什么;寂寞了伤心了,有了歌儿的相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把心中的寂寞唱出来,把心中伤心也唱出来,让羊儿听着歌儿长大,让空荡荡的胡杨林充满了生气,让日月星辰都听得到。想起远方的小阿妹,唱出心中的思念,让路过的鸟儿带去问候,让歌儿酝酿一场轰轰的爱情,让蓝天白云作证。
夜幕降临了,点起熊熊的燃烧的篝火,操起手鼓弹起热瓦甫,几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瓜啃着羊腿,仰起胡子拉茬的面孔,几声嘶哑的长啸,穿越空旷的大漠,穿越时空的界限,之后,姑娘美丽的花裙子转起来了,戴着小花帽的小伙子们打着响指围着姑娘们转。白胡子老阿爸和老阿妈也不甘示弱,丢掉手里的家什颤颤巍巍地加入进来;三四岁的小巴郎也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起矮小的身体,看他们有模有样的一招一式,一点也不缺乏麦西来甫的.韵味。看着他们堆满稚嫩笑容的脸,我知道,他们是未来麦西莱甫传承人,他们是未来的主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也不管是路过的还是赶来的,只要听到激昂的手鼓和热瓦甫飞溅的音乐声,听到胡子拉茬老头呼天呵地的呐喊,就会有人寻声而来加入其中。他们是过路的骆驼客,他们是出门在外的商贾,他们是探亲访友的陌生人。不必问来自何方,也不必问尊姓大名,只要融入麦西来甫热情的怀抱,一切烦恼和忧愁都已抛向脑后,会忘了所有的旅途的疲惫和思念。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那是一个想忘也忘不掉的夜晚,就像一堆干柴投上一颗火种,整个夜晚就会砰的一声被点燃,在声嘶力竭的呼唤中,古老的维吾尔人找到了宣泄情感的闸门,旋转的麦西来甫就像突然打开的水闸,夺闸而出的洪流,如同挣脱了缰绳的野马,撒着欢放开四蹄奔流而去。不断壮大的麦西来甫会场,不断加入的人群,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被起伏的音乐裹挟着、被无边的快乐缠绕着、被开怀笑声拥抱着,那是怎样一种宏大的场面,我相信,那是无边快乐的海洋,那是麦西来甫的召唤,那是麦西来甫巨大无比的力量。激情畅快的麦西来甫点燃了漫漫长夜,点燃了每一个人的心灵。一切就这样被点燃了,欢快的夜流淌着欢快的音乐,激情燃烧的心乘着粗犷的歌声肆意飞扬。
所有人都沉浸麦西来甫的欢快之中,所有的人陶醉在起伏的音乐中。那时,黑漆漆的夜沸腾了,沉寂的荒原也沸腾了;那时,人们怀揣着砰砰乱跳的心思,心里装着对明天的期待和对未来的向往,慢慢地熄灭篝火,散去的荒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远远的驴叫声和犬吠声,安抚着夜的恐怖。
这就是南疆,这就是遥远昔日的南疆。没有一丝一毫刻意的修饰,也没有深刻生动的描述,这就是原汁原味的南疆,捧给你只是一份粗糙的美,那种美是大气的,是粗犷的,只要你深入其中,你就会被那股奔放的热情点燃,你就会深深地爱上这片古老神奇的南疆大地。
然而,在新疆南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多少令人咂舌的传奇?发生过多少美妙精彩的故事?又有多少令人瞩目的悠久历史?无论你是南疆人还是内地人,南疆就像一块巨大的磁场,牵引着你的视线,牵引着你那颗渴望传奇的心,一步步地深入南疆这片神奇的土地,去发现、去探索、去思考、去感慨。静静地去领略南疆开放式的美,感悟南疆古老的传奇,阅读南疆的灿烂与辉煌。
南疆是古老的也是年轻的,时光老人带走了南疆曾经的辉煌,也带来了南疆现代的文明。昔日,漫漫的丝绸古道上摇曳夕阳的驼铃,和唐玄奘西天吟经诵法的足迹,与鸠摩罗什苦修佛法的身影,遍布南疆这片神奇的土地。龟兹古国的歌舞神韵和叶尔羌王国的兴衰,伴随着卷起的西风跌入记忆的河谷;金戈铁马的汉兵和忽必烈闪电的铁骑,掠过天山掠过大漠,挥洒着一曲曲凯奏的雄歌。载入史册的张骞、班超、班固的塑像,迎着阳光挥洒的光芒,揭示着南疆大地的传奇与灿烂。使这片空寂的大地,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充满了钢铁一般坚硬的豪情。
在南疆,你可以看到古朴飘逸的面容,也可以看到现代俊俏的容颜;你可以坐着驴的马的观光,也可以搭乘任何现代交通工具出行。来南疆,只要你准备一份好心情,打点行装就可以出发了,南疆会让你满载而归,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更会让你收获一生最珍惜的记忆。
可以说我算是南疆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对南疆也就有了一份特殊的情感。无论冰川雪峰还是戈壁大漠,也不管苍翠的山岭还是开阔的绿洲,她都成为我一生的骄傲和自豪。我喜欢南疆的辽阔幽远的大地与粗野丑陋的面孔,我更喜欢南疆博大深沉的胸襟与海纳百川的包容。南疆充满了母亲一样的慈爱,拥有父亲一样坚挺的脊梁。我爱南疆山山水水的灵秀,我爱南疆戈壁大漠的粗犷。无论在我悲伤苦恼时还是欢欣喜悦时,她都会给予我最亲切最有力的安慰和鼓励。在我委屈的时候,不怕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她的怀抱里哭;在我激情奔放的时候,她不计较我踩在她的肩膀上舞蹈。
每每一提到南疆,我总是难以控制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我又难以言表心中的陶醉与感慨,就像在一幅美丽的画作前,千般的美丽一起袭过来,却无法准地说最美之处。在南疆,经常有人问,南疆到底又有多美呢?这个问题从没有标准答案。南疆的美是古朴的、自然的、素雅的、粗犷的、奔放的、蛮荒的、野性的。这就是南疆,这就是南疆质朴的大地,这就是历史悠久的南疆。她不需要任何精美文辞的修饰,也不需要任何夸张的赞美与炫耀。只要你走进南疆,只要你领略南疆毫不自知的美丽,你才知道美丽在南疆是那样简捷、那样丰厚、那样独具特色、那样无法阻挡的诱惑。
对于南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因为这是一个矛盾与统一并存的大地,也是绿洲与荒漠、冰川雪峰与火洲盆地、戈壁大漠与田园风光共同演绎的精彩。所以南疆大地的美不是单一的,也是无法一语概括的。在南疆,所处的视线角度不同,也就有了不同的看法和理解,也就有了不同的喜好和憎恶。有人喜爱冰川雪峰的圣洁,就有人喜爱戈壁大漠的张扬与坦荡。这就是与众不同的南疆,这就是大美而不言的南疆。
戈壁大漠是南疆最鲜明的特征。就因如此,很多不了解南疆的人,总是把南疆想象成荒无人烟戈壁。从他们言语之中,总是能听出他们对南疆的蔑视与不屑一顾。其实,我不想说他们孤陋寡闻,更不想与其争辩什么,只想告诉他们,到南疆来走走看看吧,我相信他们会被南疆的燃烧的绿洲和田园风光而感动。
是的,戈壁大漠是南疆的肤色,也铸就了这一方人们的性格。毋庸置疑,在南疆影响最深的是戈壁大漠,她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情感,她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起居。人们习惯了戈壁大漠的锤炼,也看惯了大漠风沙吹黑的面孔;南疆这片神奇的土地给了这里的人们豪迈、奔放的胸怀,他们用博大的胸怀去热爱这里每一分土地,热爱每一天平淡的日子,尽情去享受生活的精彩与浪漫;他们一辈辈生活在这里,又一代代地守候着这片荒凉与沉重,使这片神奇的南疆大地既充满了无限诱惑力,也不失茫茫戈壁大漠野性的情趣。
塔克拉玛干是中国最大世界第二的沙漠,古老的维吾尔人一点也不缺乏想象力,开始他们就叫她“塔克拉玛干”,意思是“进去出不来”,一直沿用至今,依然那么形象,依然那么富有诗意。在探险家一次次生与死的体验之后,仍然不能表达对塔克拉玛干大漠的敬畏,干脆给她冠以“死亡之海”的称谓。让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也充分说明生活在塔克拉玛干大漠的艰辛,也再次证明塔克拉玛干大漠恐怖的嘴脸。
从轮台县到民丰县,再从阿拉尔市到和田市,总是难以逾越塔克拉玛干大漠的阻隔。她就像一只默不作声的拦路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阻隔着两地人们的交往,拉远了两地人们心里的距离。在经历数百年数千年的等待与期盼,沙漠公路如长剑一般劈开了塔克拉玛干凝固的思维和狰狞的面孔,揭开了亘古荒原神秘的面纱,也拉近了阿拉尔和和田的距离。她就是第二条沙漠公路省道210线。从此,沉寂的塔克拉玛干大漠不再沉寂,两地陌生的人们也不再陌生。
沙漠公路穿越历史的空间,穿越塔克拉玛干苍桑的面孔。无论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我相信,征服大自然的信心会一天比一天坚实,远行的脚步会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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