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下来的生活的散文
今年十一期间回合肥老家探亲,闲聊之余,一位亲戚跟我说起去西安旅游的经历。走的哪条路线,乘的哪种交通工具,与哪些人同行,玩了哪些景点,尝了哪种风味小吃,等等等等,一一娓娓道来,可谓色彩缤纷。
后来访问他的QQ空间,相册展示的果然是一番别样的天地:黄河壶口瀑布、延安革命前辈的旧居、默默耸立的大雁塔、烈日下的钟鼓楼、地方特色风味小吃,还有他戴着的那顶极具西部牛仔风格的独特的帽子,一切都让人过目难忘。
在分享他的假期旅程快乐的同时,故事之外的我也深受感染,心灵仿佛久久期待中迎来雨露的旷野,充盈着阵阵快乐与欣喜之感。
他的讲述中,关于西安特色美食羊肉泡馍给我的记忆最深。
进得店里,坐下不久,几个雪白雪白的馍馍就端上来啦,饥肠辘辘的他伸手就要去吃,同伴赶紧制止,原来这馍馍是让客人掰的,掰成花生米大小的样子,听说掰得越细口感越好,要是心急,掰成大块大块的,待会儿羊肉泡馍吃的时候就会有夹生的感觉。
这时,你得让心静下来,洗净双手,身体放松下来,慢慢地、细细地掰,你可以百无聊奈东张西望,可以与同伴谈笑风生,可以看窗外风景车水马龙,也可以一言不发独自想着心事,但你的手要不停忙活着。渐渐地,馍一粒粒落在大碗中,蓬松松得像棉花一样,一朵朵洁白地开放着。馍掰好了,伙计躬身上来,把你的馍端走,再次端回来的那碗羊肉泡馍,就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红红的辣子油、灰蒙蒙的'羊肉、翠绿的香菜和葱末、晶莹剔透的粉丝、雪白柔软的泡馍,真令人赏心悦目。热气腾腾,香味自然也十分了得,浓郁的香味四处弥漫,溢满鼻头,令人垂涎三尺,忍不住想立即动筷狼吞虎咽。可是别忘了,那可是滚烫的汤啊,俗话不是说心急是吃不得热豆腐的吗?
尽管肚子已经空空难忍,尽管还要赶下一个心仪的景点,或者此时心头还记挂着返程的时间,但此时,在一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泡馍面前,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慢下来,慢点,再慢点,慢慢品尝,细细咀嚼,那才是一种酣畅淋漓的享受呢。
是啊,掰碎馍馍要慢,品尝羊肉泡馍还是要慢,慢,才能品尝到真正的生活之味。
然而,现代社会想快容易,想慢就难了,商场上“时间就是金钱”,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考场上时间意味着赢得更多分数,可见时间在人们心中的分量。
有一次,我无间间看到过一个词——磨时间策略,却让我改变了对时间的认识,该策略的核心表现在“磨”,时间怎么“磨”呢?我觉得或许就像那个经常走街串巷的磨刀师傅,他的做法看上去极其简单:在磨刀石上进行重复、沉默、有节奏的单调的动作,这单调中却透着浓浓生活的味道。
米兰·昆德拉在小说《慢》中这样写道:“跑步的人与摩托车手相反,身上总有自己的存在,总是不得不想到水泡和喘气,当他跑步时,他感到自己的体重、年纪,就比任何时候都意识到自身与时间。”我是一个单车爱好者,每当我一个人自行在上下班的路上,我都会在脑海中闪现这几句话,身旁,一辆辆高速行驶的车疾驰而过,像发疯一样势不可挡……我最害怕十字路口的惨剧发生,但眼睛还是不能永远逃过,不定哪天就看见破损严重的车,倒在地上蜷缩的身影……
“慢生活”原本是我们祖先教给我们的一种智慧的思想,而我们却正在试图把它永远抛弃。快餐、快车、快递、、快速生长素……一味的贪快,使我们忘记了生活原本的意义,于是,可怜的我们丢失了生活,也远离了幸福。
有人经常说“漫漫人生路”,其实我觉得应该是“慢慢人生路”。人生不过百年,人于自然,不过是沧海一粟!每个人只能慢慢走完人生路,却不会跑完、跳完、飞玩人生路。
在我家小区的楼下,早晨我常常看到一对老年夫妇在散步,男的头发灰白,女的满头银发,他的一只手总是紧紧搀扶着看上去弱弱的她,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两双脚,因为迟缓,仿佛贴着地面在“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这平淡如常的一幕,这相依相伴的身影,不是风景,却让我深深明白生活的幸福所在。
我突然觉得自己弄懂了“泡馍”的意思,就是,“泡一泡”才能“磨”出生活味道的意思。
泡,需要时间。磨,更需要时间。
且让时间流到这里,流到我的心里,慢下来,等等我,等等这迟钝又愚笨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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