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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风物的散文

时间:2021-05-21 18:32:2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家乡风物的散文

  一、高车

家乡风物的散文

  现在科技发达了,可以利用机械及兴修水利来浇灌梯田了。但在以前连水泥都不知叫什么东东的年代,梯田的水是如何引上去的呢?我的家乡有一种原始的(在当时却很先进)灌溉梯田的工具——高车。

  说到高车,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就很熟悉,因为很多地方还残留着它的踪影。而城里人就陌生的多。为了让城里人有一个基本的轮廓,我先打个比喻吧!高车就像一个摩天轮,只不过摩天轮是一般建在森林公园的山顶,用来载游客观望远景,享受“一览众山小”的刺激。

  而高车呢?它只是安装在山脚下涧水旁用以载水浇灌农田。有大有小,大的有十几二十米高,远远看去,就像一架慢条斯理悠悠旋转的摩天轮,走近一瞧,原来是木头做成的两边支架固定中间一轴,十几块扇形的叶片均匀地插在轴上,像古代的车轱辘一样呈放射状形成一个大大的圆轮。轮内侧的边缘上呢?挤挤挨挨靠着一节节斜扎的竹筒。轮的下端浸入水中,流动的水带着叶片往下一推,随着惯性,高车便像一个驱动的大轮拼命地旋转起来。十几个斜靠的竹筒便像“排排坐,分糖果”的小孩子似的轮番把头扎进水里“吃”水!一离水面竹筒恰好与地面保持垂直,尔后随轮子上翻!到顶后随着大轮使劲一甩,竹筒一个“后空翻”!水就倾斜而下,齐齐倒入木槽流向饥渴的梯田。

  由下而上,一筒筒水随大轮平空升了十几二十米。像是一个个撑竿跳高运动员,这就难怪人们要把这个“庞然大物”叫做“高车”啦!我的父辈以上的祖先就是用这种默默无闻,勤勤垦垦的“高车”来灌溉梯田的。

  如今,这些大大小小的“高车们”都已光荣退出了历史舞台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水利工程或抽水机了。然而“高车”的形象却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清晰地保存了下来。它那潇洒的高空舞姿;常常浮显在我眼前;它那“依依呀呀唧唧…”的悦耳歌声总如一曲醉人的童谣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的梦里…令我深深沉醉;它那周而复始的不停旋转如一架启动我思维的汽车马达,使我丝毫不敢懈殆。

  家乡的“高车”啊!你可知道?虽然你已经离我们远去,但我却是多么怀念你啊!想当初,层层梯田由祖先血汗堆积而成,为了繁衍生息,为了填肚充饥,却为了水源而发愁!求过天跪过地拜过龙王庙。眼望溪水哗哗流走而痛心疾首!终于!高车,你来了!你二话没说,挽起臂膀!成了农民的朋友,你像一个不知劳累的长者,蹲守在田坎下的溪流边,昼夜不停地浇灌着稻田。是你!助我祖先,施恩舍泽;是你!拓我田地,育我子孙;是你!忍辱负重,扭转乾坤!高车啊高车!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多么高大!你默默无闻无私奉献,你不但帮我祖先解决了梯田的灌溉问题,还联系了山与水,历史与现实,过去与明天,充当着历史文明的使者!是群众知慧的`结晶;是我祖先不屈不挠,开拓进取的见证!

  令人魂牵梦萦的高车哟,你就像我逝去的祖先,同样受我子孙后代的惦记与缅怀!你“依呀”不已的声音就像慈母在呼唤自已的儿女的乳名,多么亲切!你舀起的水呀就像母亲的乳汁,哺育着大山的儿子!那滋润梯田的水哟又像是母亲痴情的泪,一筒又一筒为了外出的游子,从春流到秋,从冬流到夏……

  高车啊!高车!就这样转呦,转呦!我家乡的高车!

  二、柴灶

  在我们农村老家,柴灶是必不可少的,村人逢年过节做大好事,都要生大锅来“炸煎敉”。炸“煎敉”时,大人总是先盛一碗放在灶头上给“灶君娘娘”当供品。只有待“灶君娘娘”吃饱了,才有我们这些馋猫的份。可见一家之中,灶君娘娘为“最大”也。

  去年我终于建成了一幢三层的房子,在要不要建灶的问题上左邻右舍七嘴八舌。有的说:“现在谁还兴柴灶啊?都用沼气灶了,再说林权改革后森林都归私人经营谁的柴让你打呢?”有的则说:“农村以灶为大,全家的福禄寿…全由灶君娘娘说了算,哪能没有柴灶呢?”两派的意见僵持不下,我最后决定遵循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不要柴灶了,可这一决定在妻子这里卡了壳。她说:"女人嫁夫还嫁灶。你灶都没有我跟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国家干部,在城里买一套房支个液化灶就行啊!咱农村人无猪不成家,养头猪圈着,到时地里的菜头菜尾在大锅里熬成汁就是上好的猪食,何必花钱买饲料?"被妻这么一撑。做灶的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如今快过年了,我忽地又想起做灶的事来,想起母亲亲自打泥砖做灶的情景。妈妈一生短暂却命运多舛,每次灾难过后都怨:“兴许这灶头不好,坏了灶娘的心情,重修”。

  于是那天一早,妈妈便找来一大捆禾杆用扎刀切成几段,每段大概十五公分长,做“砖骨”,继尔就地取材,在后山用锄头畚箕勾索挑挖了一推黄土,中间做了个酒槽,又用水和上切好的禾秆,使劲搅拌。拌匀后就自个脱了鞋袜上去踩啊踩!一真踩到日头落山,妈妈说这叫“炼土”,只有炼到土的砖才会坚固。于是我也会学着妈妈上去踩几脚,然总是踩不上几脚就会滑倒来个“嘴啃泥”,或四脚朝天成了“泥猴”,这时妈妈就会说:“你看你,慌手乱脚的,帮忙帮忙!越帮越忙,还不快回去换了衣服寻把“篾骨”当火把,妈妈还要打砖呢?”于是我只好乖乖地回去换了衣服寻了“篾骨”点了火把,母亲就在火把的照明下打起了砖。见母亲汗流夹背仿佛水里钻出来似的。我问母亲:“妈会冷不?”她笑呵呵地说:“妈妈热乎着呢?一边把炼好的土夯进自己做的木格里。像做豆腐似的,一会儿整个坪上是一块块砖。做好后母亲就被砖行包围在中间了。母亲小心翼翼的从空格里踮着脚走出来。又在外围数了一遍又一遍,在确信“全砖三百、半砖一百、斜砖一百五十块”才回家。

  几天后,泥砖晒干了,变轻了,母亲就请先生择了吉日,叫了专门打灶的师傅砌起灶来了。首先砌灶的基座,灶的朝向也大有讲究,一般要砌“逆水灶”。有利于装财气。灶的长宽高也有规定,采光要人影不下锅壁,先从四脚砌起,砌前要先用三牲拜过土地爷。置首块砖要先把问菩萨时打的灵符和一枚铜钱或硬币压灶角。然后就开始走砖。灶前留一个空格用于烤鞋。然后前锅的靠墙与后锅的尾部各留个烟囱道。给灶面抹上石灰或贴上瓷板,放上大黑锅,便大告功成。完后还要用杉毛生火炒谷花,哪家做了新灶,左邻右舍都拖男带女前来贺灶。过几日还有外亲备了好多贺礼来吃喜。

  所谓柴灶,就是以烧柴为主。先前的农村人,除了田间事,大半时间都耗在打柴上的。尤其入冬农闲,家家户户的人总是拎着竹杠与开春晾晒好的圈圈竹麻篾到山上打些松枝杉叶,晒干了堆满前檐侧壁后沟,以接济春天绵长的雨季。在我的记忆里,上山砍柴是很累人却是很有趣的事,因为山上可以听到很多清脆的鸟鸣和着打柴阿歌阿妹的情歌对唱。有的唱着唱着就成了一对美鸳鸯。也未经大人同意就在山上私定了终身,甚至偷尝了禁果。待肚子挺大了才被人发觉。

  这种事以前很封建。一般都会遭大人反对。男孩子还好,被人夸着“有本事!”女的则会遭人唾弃,经常要受父母滕抽篾打。一直打到你招输。但总有不怕死的男女耐不住果子的香甜而偷尝。渐渐的“生米做成熟饭的”越来越多。也就司空见惯了。再加上山上的柴越来越少,砍柴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些故事也就越来越远。到我外出打工终于听不到了。

  到前年我看到灶角里的净是些半干半湿的柴火,继母支着吹火筒,鼓着腮帮子,无可奈何“呼呼呼”地吹着,阵阵白烟黑雾从灶门喷涌而出,呛得她咳嗽连连,酸鼻掉泪。看来用柴烧火的灶确实过时了。再说如今山上的枝桠也成了制刨花板与菌种的“宝”。柴灶也就更无“燃料”。

  随着煤灶、沼气灶的诞生。柴灶也渐渐成为了历史。

  今天,我对妻子说:“老婆,听说家乡已经没有人用柴灶了,也没有师傅做这种土灶了。你还要做柴灶吗?”

  妻呆了半晌,喃喃吐了句“哦!那没柴灶,还像家吗?咋这一别家乡变化就这么大呢?唉!那就认了吧!我还向菩萨祈了“福符”呢!”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一寸多长的“三角红布灵符!”抛向空中,随风越飘越远……

  我又回想起去年春节回家的情景,远远隔着车窗朝村庄眺望,再也不见袅袅炊烟,来到堂兄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进的里屋,不禁一呆:呵,堂兄正身扎围裙在沼气灿前掌勺炒菜!蓝色的火苗“噗噗”舔着锅底。我看得出神,堂哥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打趣道:“咋样?不烧柴,不用气,政府补助一千五,加养猪四头,一头补一百,猪粪足够化沼气!既环保又经济!再不用打柴吹痛腮帮子!哈哈哈……”听着堂兄的朗爽笑声。我突然觉得城市的生活快落后于农村了。

  就这样想着!我会心地笑了,心想!农民工返乡的日子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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