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湖看会船散文
曾经,在河汊纵横的水乡,船不仅仅是代步工具,来来回回间还见证了乡人从耕种到收获,从辛苦到快乐的全过程。对女人而言,也许一辈子的幸福就跟某条船相连;对男人来说,撑一手好船是至高的荣誉。如今机动船代替小木船,村村通公路,然而人们对撑船的情感并没有走远,所以在苏中里下河一带,每年有多个地方举办会船节,尤以溱湖的会船最出名。所谓天下会船数溱潼,其实就是指溱湖的会船。早在民国时期,姜堰画家陈二指曾写诗描绘了溱湖会船的盛况:
专练会船架竹篙,一声锣响滚银涛;各争胜负分前后,不亚金焦训水操。
绿杨堤畔霓裳按,青草湖边画舫排;每到年年春三月,如云仕女看船来。
溱湖会船的历史,可追溯到800多年前的南宋。南宋时期岳飞的岳家军与金兵战于溱湖,当地百姓在清明节撑船祭奠阵亡的将士,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水乡习俗。每年清明时节,上千船只、上万船民来溱湖聚会,场面壮观。
溱湖宽阔浩渺,碧波盈盈,湖中岛屿星罗棋布,四通八达,清明节后的第二天,四乡八镇的船儿在此云集。今年,虽然我在会船节的尾声赶到溱湖,没能领略到声势浩大,百舸争流的恢宏气势,却也感受到了风生水起,激情澎湃的况味。
那日柳叶飘曳,十里溱湖阳光普照,我匆匆来到溱湖时,远远看到几十条篙子船分成四个纵队,一批批鱼贯而行,像凯旋的队伍,接受两岸群众的检阅。密匝匝的船儿载着欢声笑语,一下子铺满河面。河水喧腾了,一年中最具活力的时刻,该浪花飞舞!篙船兴奋了,蓄积一年的劲头,此刻尽情迸发。力与美在这里融合,团结与奋进在这里统一,人与自然在这里和谐。
嘡!嘡!两声锣响,眼前一条篙子船,清一色的女子,穿红着绿,头饰色彩各异,鲜艳耀眼,把十八根竹篙迅捷插入水中,船即刻向前飘移,随着锣声的密集,竹篙的来回起落,小船像离弦的箭,嗖嗖犁出阵阵浪花。矫健的女篙手们,面露阳光般的笑容,长长的竹篙在她们手上把玩得娴熟自如,就像平时做的最拿手的农活。她们手臂有力地挥动与柔美的`身姿,像一首刚柔相济的歌。
相邻的男篙手们,头扎黄巾,身穿黄绸褂,下着黄绸裤,气派十足。他们精神抖擞,喊着号子,整齐划一,扬篙时如长矛林立,入水时如蛟龙蹈海,率性张扬,尽显男儿本色。
两条船你追我赶,不分上下,在溱湖里舞出了阵阵春潮。
此时的比赛已带有一点表演色彩,他们不刻意追求速度,更在意着自娱;少了争锋,多了一份怡然的乐趣。
看着一张张淳朴的笑脸,一根根舞动的竹篙,我的心一直跟着悦动。眼前这一幅幅鲜活的画卷,春意盎然,飞扬自信,生动着农人们的风采,我忽而觉得溱湖的会船不仅仅是对船的眷念,更多的是农人们用会船来渲染自己幸福的生活,抒写新农村的风貌。
一泓湖水,一条小船,一支竹篙演绎了永远的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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