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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耀州散文
一、药王故里
应作协朋友相约,利用周日去东塬采风。东塬究竟在哪里,我不知道,反正有车,只要不是过于太劳累,去哪里都可以,只当是玩上一天。
早上八点,汽车准时到达我住的小区门口。“再等两个人!”司机说。
在耀县文化馆门前,我们和另一个车子相遇。两个车里的人都熟悉,见了面自然省去了客套的话语。耀县,铜川市下属的一个县,文化底蕴极为深厚。头天晚上已经在微信里说了,早饭吃“咸汤面”。“咸汤面”我很熟悉,我也曾写过一篇有关“咸汤面”的散文。“咸汤面”是耀州的一种特殊食品,深受当地人的喜爱。虽说是面食,这里的人却把它当做早餐来食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与当地的水土、人文和生活习惯是分不开的。
十个人一起走进面馆,倒让老板为难了,只好端着面站在门口吃。这种吃饭的举动,其实就是耀县“咸汤面”的特点,不会有人讥笑。
“咸汤面”的辣味还在口中回味的时候,两辆车子已经驶出了县城,直奔孙塬镇。
药王山,众所周知,每年的农历二月二,政府部门都会在药王山举行隆重的活动,纪念“药王”孙思邈。这种持续近一个月的活动,当地人称作“庙会”。庙会时间之长,令外地的商贩十分青睐,他们早早就赶到了药王山下,占据一席之地,摆出自己的商品……
孙塬镇的孙塬村,距耀县城5公里,毗邻药王山,孙思邈的诞生地也就是药王故里,就在这里。走进药王幼时读书的地方,的确感悟到药王与我们这些普通人的不同。药王祠不是很大,它是历代民众纪念药王,祭祀活动的中心。它始建于宋代,历代重修达四次之多。历代战火不知道焚烧了多少庙宇,唯独药王祠不曾遭受战火,更加体现了药王在大众心中的地位,以及人们对他的尊敬。大厅正中央塑有药王神像,两面墙上画满了壁画,每一幅画都有着一个动人离奇的故事。其中“药王诊龙”和“伏虎”的故事惟妙惟肖,这些壁画,是对药王生前治病救人甚至连动物得病都给治疗的的真实写照。供桌上供奉着各种点心和水果,香火的烟雾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在药王脚下袅袅升起……药王祠门前,有一棵千年古柏,树上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树龄一千四百年。这个古柏曾经有个传说,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有人想把这棵树伐了,锯子刚据了两下,肚子开始剧烈疼痛,认为这是药王显灵,对自己的惩罚,于是匆匆离去。从此,再没有人敢伐这棵千年古柏。
离开药王故里,前去药王墓地。两地相距不远,步行一会就到了。
孙思邈死后,就葬在孙塬村。七十年代末期,药王的墓地只是一个很小的土堆,墓地的前面是生产队的碾麦场,墓地很是简陋。后来,当地人为了纪念孙思邈,墓体由故里和周围千户人家所送的土垒起,墓上面尽覆青草,春绿秋黄。此墓是由“百块石,千户土,万棵草”组成,具有深刻含义。药王墓在先茔陵园的中央。墓高为4米。墓基座直径6米、高2米的青砖圆柱体。为了让外地人也能够在此祭祀、朝拜药王,当地政府拨款修建墓园。如今的墓园,完全被葱郁的松柏覆盖。走进墓园,令人肃然起敬。
每年的二月二,政府都在药王山举办祭祀活动,虽然很隆重,人如潮水,商业化的味道很重。但真正的祭祖仪式还是在孙塬镇,看不到一丝的商业情调,所能看到的就是药王的后人对先人的尊重、信任和虔诚。药王一生对后人做出了巨大贡献,每年一次的祭祀活动都会引来千万民众而至,一千多年来,历代不衰。尤其是最近这些年,生活水平和文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加上人们对古文化的推崇,愈发增进了人们渴望对古文化的了解。无论是在药王故里还是在药王墓园,洁净的石阶和古老的影碑,会令你的身心也洁净起来。
走出药王墓园,回头再看看墓园,苍松翠柏环绕;抬头,天空白云蓝天。
二、探古村落
离开药王故里,驱车前往耀县孙塬镇的惠塬村。
耀县很多人把孙塬镇管辖的地方叫做东塬,为何称为东塬,碍于面子,不好问其他朋友。在我看来,一定是那条自北往南流淌的漆水河把这里的地域分割开来的缘故,以东的地方就叫东塬了。有东塬就会有西塬,遗憾的很,在耀州居住了这些年,不曾听见有人说起西塬这个词,想必是我的判断有误。后来我才明白,我的推论是正确的,所谓的东塬就是耀县县城以东的广大地域,包含了众多的村庄。这里的人们很喜欢称自己是东塬人,东塬是一个历史悠久,历史文化极为丰富的地方。东塬文字记载的古迹有很多,如大沟畔和文昌村新石器遗址,大秦帝国名将王翦祠建在涧沟和漆河交汇处,王翦庙建在将军山上。王翦曾在山上练兵,当时居住在这里的秦人就把这座大山称作将军山了。将军山的旁边还耸立着一座大山,海拔仅次于将军山,当地人给它起了一个很秀气的名字:锦屏山。
惠塬村距县城大约十公里,走近村庄,很难看出它与东塬上其它村子的不同。都是清一色的平房,远不如那些有美感人对新农村建设的理解。家家户户的房子参差不齐,美观上欠缺不少,门前依然是土质的路面,不免会让人联想到雨天的泥泞。走进村子里面,倒让我看到了那些只能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古老的乡村建筑,但是,这种房屋建筑的式样,和电影里还是有很多不同。这里的房屋,门框、窗户四周是用蓝色的砖精心砌起来的,房子的基座用砖垒起,为的是雨天不怕水对房屋底处的浸泡,墙角用蓝砖一直砌到房檐下,其它的墙体均用土坯。等房子建起了,再用黄泥拌上麦秸杆,将土坯垒起的墙面粉刷平展,以示美观。这种砖和土坯两结合建造的房子,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到处可以看到。但东塬人与其它地方的人对美学的理解却有很大差异,东塬上很多老房子的正面两堵墙的下方,均有一块一米高的青石条镶钦在墙体下方,上面雕刻一些吉祥的图案;大门两侧,都有石墩和石鼓,石墩上雕刻一些花瓶、牡丹、葫芦等浮雕图案,寓意平安、富贵、福禄寿。这些美丽的石刻艺术,在惠塬村过去的老屋随处可见。这些老式的建筑,大部分都是解放前建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人一个个的离去,房子逐渐陈旧起来。老辈们常说:不住人的房子烂得快。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住楼房,老屋老房自然就闲置在那里,一把大将军看门,便万事大吉,抬腿走进了城市……
喜欢石刻艺术的朋友会经常注意这些在乡村人眼里不值钱的玩艺。等村民从城里回到家,这些东西早都被那些喜欢石刻的人趁着夜色抬上了汽车,远走他乡了。
我觉得,漂亮的石刻艺术品安置在即将坍塌的老屋上,早已失去了它的价值。倒不如让那些喜欢的人珍藏起来,也算是一种保护,是对文化的一种尊重。当我们一行数人在惠塬村来回穿行的时候,不曾见到一处完整的石刻,好东西早已丢失,残缺不全不值钱的一些石刻还依稀可见,多多少少还能让我们这些人感悟到一些久远的历史记忆。
村里能看到的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年轻人几乎看不到踪影。作协中有个朋友家就是这里的,问了方知道,年轻人都去南面的水泥厂打工了。
走到村子的南端,将军山和锦屏山迎面展现在眼前。将军山依然苍山翠绿,山下水泥厂早已挖掉了一部分山脚。锦屏山有三分之一已被采石场吃掉,山似乎在忍受着剧烈的伤痛,无言的默默地站立在蓝天白云下。
我闭上眼睛转过身,不忍心去看锦屏山痛苦的模样。
路边田野里的麦子早已长出嫩嫩的麦穗,绿莹莹的叶子上落了一层细细的粉尘。我知道粉尘来自那里。但我还深深地知道,金钱的价值。如果没有这些水泥厂,当地村民的经济收入又会怎样!土里刨食原始的农耕生活,让他们无法跟上时代的脚步。原本人杰地灵的东塬,要想在当今社会有一席立足之地,只能将祖先留下的大山卖了,用金钱换取做人的尊严。是对是错,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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