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黑狼散文
吃晚饭的时候,先生冷不丁说了一句,黑狼走了。我漫不经心地问,这次他又去哪儿了?黑狼病故了。先生悲伤地加重了语调。我端着饭碗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露出一脸的疑狐,这么个身强力壮的领头“驴”,怎么会……
震惊之后,一声叹息。人生无常,生命脆弱,逝者已去,唯有怀念。
黑狼,一个户外旅游活动群的组织人,听说还是健美中心的运动员。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是跟随他的那个“狼群”团队爬山涉水,出游过几次。
第一次遇见黑狼是在2009年的夏天,先生在网上看到有个叫“狼群”的户外活动群,正在组织到舟山东极岛露营活动,问我有否兴趣尝试一下。一听是露营,我二话没说,一个字:“行”。在网上报名后,当晚,先生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狼群”临时联系处。黑狼,个子不高,却很强健,黝黑的肤色,胳膊伸出来一节一节的。我们交了费用后,他马上问我们,有没有帐篷?如果没有,我那里有。初次见面,黑狼就给我留下一个热情豪爽的好印象。
周五傍晚,我们一家三口人背着行囊来到了集合地点,与我们结伴同行的还有先生同学一家人。一辆大巴汽车,满载着一群前往海边露宿的驴友出发了。汽车上,黑狼让随行的人一一作了自我介绍,言语间风趣幽默,把整个汽车里的年轻人鼓动得个个情绪高涨,有几个当场还唱歌一曲。那一次看海,遗憾的是没有买到东极岛的门票,而临时改成露宿朱家尖南沙海滩浴场。
第二次跟随黑狼,是去福建的东甲岛,也是我终身难忘的一次旅行。周五傍晚出发,大巴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十四个小时,于次日早上八点多到达福建省平潭县的沃口码头。第一站,我们来到唐屿岛的海边。
白天,我们逐浪玩耍;夜晚,我们搭帐露宿。沙滩上,一顶顶色彩鲜艳、形状各异的帐篷像一朵朵彩色的鲜蘑菇。我换上泳装,赤着脚,亦步亦趋地走向大海。海浪咆哮着,一个接着一个地向我涌来,我随着潮起潮落的海水,张开双臂扑向大海……
半夜里,躺在帐篷里熟睡的我被一阵雷击声惊醒,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小小的帐篷在暴风雨里摇摇欲坠。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大自然露出了它的狰狞,我领略到它的悍强,更惊悚于它的狂怒。因为太疲劳了,我在雷雨交加中再一次进入梦想。早上,我从睡梦中自然醒来,偷偷地把头伸出帐篷,发现草地上一片狼藉,周围有几顶帐篷被狂风撕裂得散了架,帐篷里的驴友在黑狼的安排下,早已经转移到渔民家中避难去了。因为台风的关系,我们东甲岛没有去成,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这狂风暴雨中惊险的一幕,已经让我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兴奋,享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快乐,是我人生旅途中一次值得我永久回味的经历,
那年的深秋季节,我们又随着黑狼到安徽黟县塔山村看枫叶,顺便还游览了皖南古村落宏村和西递。当时,看到黑狼身边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灵俐女孩,我很疑惑,黑狼的年龄比我们小不了多少,女儿怎么还这么小?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的“二孩”。如今,国家实行了“二胎”,但那时候的他,生了“二胎”,肯定是要罚款的。现在想来,黑狼真是有远见的。是啊,正因为黑狼有超前意识,又有非凡的胆识,他才会想到要组织一个“狼”群的团队。那几次跟着他出游,费用真是便宜,按黑狼的说法,他只收取了成本费,大家一起结伴,图个开心而已。试想一下,有几个人愿意那么做,毕竟不是专业的,可是要承担风险的,但只有黑狼有这个胆量。
有意思的是,先生一个文弱的人,竟与黑狼这么个强壮的汉子挺投缘的。那次黑狼在家里聚餐,先生带着我一同前往,从不沾酒的他那次破戒端起了酒杯,黑狼拎着酒瓶不住地给他倒酒,后来,我只好挺身而出为先生挡酒,先生与黑狼都喝得面红耳赤。
跟着黑狼潇洒地做了几回“驴友”后,因为自己身体不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户外活动,以后便不再关心的黑狼他们行踪。先生却还常常在网上关注“狼群”的出游信息。偶尔,他会向我唠叨,黑狼他们在大草原,或者黑狼他们下个月要到在西藏去,看他心里痒痒的,一定是在怀念那段狂疯的时光。说真的,以后我虽然也常常旅游,走南闯北游了大半个中国,却远不及跟着黑狼那几次出游有回味。那是纯游的快乐,快活得淋漓尽致,以至我现在怀念起黑狼,竟满满地都是“驴”途的欢乐?我想,这应该是黑狼愿意看到的。
听人说,黑狼生前将他生病的消息谁也未知告,因为他不愿意“驴友”们为他伤感,他要留给大家一个完美的、强壮的形象。我与黑狼素昧平生,闻讯他的离去而情不自禁地怀念他,更不要说他的至爱亲朋,谁能忍心看着他英年早逝?
如今,黑狼离开我们已经快要半年了。黑狼虽然离开了人世,但他却给我们留下难以磨灭印象。人生的价值,并不在于活得多久,而在于他给这个世界,给周围的人,给社会带来了什么。想到黑狼曾经留给我们那么多的快乐,便对他肃然起敬。
黑狼走了,虽然他是悄悄地走的,走得那么突然,那么仓促。但我却觉得他没有走,他是到天堂里去了,因为天堂里更多的“驴友”需要他。他一定还会带大家“驴行”,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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