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对白散文
那是个气候多变的季节,他从荒芜中走来。
一脸的憔悴,全心疲惫,满目是凄凉,在烈烈的战火中他没有获胜,他遍体伤痕有气无力,绝望中诉说着远征失败的过程----他说他总是被人暗算,总是无缘无故被人捅黑刀!人一生中若有一两件漂亮的事也该知足,然而他是常败将军,一切都搞得很糟,于是他失去了生的信念。信念坍塌的时候,其实生命早已亡失。男人当属于社会,可他呕心沥血努力奉献也并不能得到任何承认,得不到认同便是一种遗弃,而最终留下的是一颗憔悴疲惫血迹斑斑的心!
他说他实际上已经死了,心死了的人活着是可悲的:对社会来说,多挣一份工资;对家庭来说,吃饭穿衣纯属浪费,还空占老婆一张床位。可他还得拖着行尸走肉继续完成人生起码的过程,哺育儿女,赡养父母,无论做得好与坏,他也只有这一点点责任需要他负了。
他就这样熬煎着伴随生存的永恒。哀哀地承受着失败。旅途举步维艰。他说他依旧想往有一座精神之厦,需要心灵的憩园……灰尘满面,他从荒芜中蹒跚着向我走来并且向我诉说他心灵的渴望。
旧日的悼歌悠远地响起。
海子的《答复》在我脑海里拼命地拥挤――
麦地
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
.....
于是我眼前翻卷着一片血色的海洋。心的深处隐隐作痛,我挣扎着力求奔逃,可挡不住的是心底里所存的.那一份善良。
你懂精神之贵,可你永远不配拥有精神。因为你一生都徘徊在自私、懦弱、畏琐、惶惑的情绪下噬咬着你可悲的灵魂,你的一切“善行”都带着无限的功利性。
没有召唤。
我也早已不再企盼。
我们曾经有过一次灵魂的角逐和流血。一度苦心造筑的精神之厦被你自动拆成一片瓦砾。心灵的土地也早已随着岁月的侵蚀一点一点流失,圣洁已被污垢所染,而精神的家园与平庸无缘!
我就是刚刚从那一片瓦砾的血泊中整理了些思绪挣扎着爬起来,并且深谙了情为何物便渐渐超脱而明哲。
我站起来是因为那不灭的信念。
我的人生目标不变!
活着总该有点追求,
而堕落也总该有点理由。
伤害不能因此就丧志。
于是我无视于别人的冷眼轻视,嘲讽责舌。如果说很多有声望的女人都想回归平凡而认真完成生活的过程,对我而言,我永远热衷于去追求事业的过程。哪怕披荆斩棘,哪怕遍体鳞伤,风雨兼程去赴那个目标。事业路途所受的伤害不是堕落的理由。而苦难历程是层层筑高的财富。
因此我没有倒下。
我独自撑起了一份坚强。
而今你重唱往日的悼歌,是寻找你失去的英雄气概?
真正的英雄只死一次,肉体死去精神永存。可失败一次死一次是否能称得上英雄?而你带着死去的灵魂走来,难道是要我给你找一块墓地,掘一座埋葬灵魂的坟茔?
他说,难道就不可以绝路逢生?
走过很长的一段路,他被我的执着所感动。他说假如我们共建一座精神的桥梁,假如我们重归憩园……
我想,成功的路可以重复,失败之果还可以重吃?
他说他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也可以带我走一程,去接近那个目标,这是他的心愿。
可我已触不到真诚的本质。我已经接受不起任何一点帮助。接受一份帮助就如同接受一份布施。而布施的感觉在帮助的招牌下对我的自尊仍然是不浅的伤害!
如果我们彼此心存善良,那么就避免再次伤残。
曾经的憩园已杂草丛生,野花枯萎,玫瑰撒下一地殷红!杂草中藏匿着一个女人凄凉的故事。
重唱悼歌的时候你是否愧疚?
为什么还要让无尽的鲜血从凝住的伤口重新涌出?
残痛在于你。
因此,一切如流水。
即便苦难的伤害成为一笔财富,也没有哪个傻瓜喜欢轻易再次重温。
而精神是一种境界!
从那一刻放弃之后,我没有回头并且没有等待他真正的回归。
我曾真切地领悟道,我在他生命过程中不过是个应景性人物,绝非是灵魂的知音,精神的风景。
多么可悲?
一段平庸的往事!
高悬着美丽的招牌,却眼睁睁看着灵魂的堕落。
而我每时每刻都需要精神的支持和关爱,并且讲究崇高。
我不需要猎手!
灵魂和精神的互相感染才是最深长的美!
而此情何处之有?
因此,一切的热望,一切的寄托,一切的眼泪和悲伤都将远去。带着愤怒,搏击着一颗心、疯狂地撑起一面浩浩的战旗向命运挑战。
我学会了承受苦难,我懂得了面对失败,并且知道怎样一口一口吞咽血水和眼泪。不抱怨。如果有人打我的右脸,那我就把左脸伸给他。想来,打我的人连被打的份都没有了,可怜见的平庸到了只在眼前寻觅可打的对象以示生存的价值。能够花费很多的心事算计着打人的人,实则也是自卑情绪的发泄。因此,这点同情心我还是大而有之。
但我的目标不变!
永远高昂着头颅。
如此就这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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