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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根在哪里散文

时间:2021-05-20 19:23:13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我的根在哪里散文

  虽居住在一个明末古山城,可心却难忘南山上的那个小山村,那里是曾生我养我的故乡。

我的根在哪里散文

  搬来古城整三十年了。这期间,我也由青春年少,而渐进入老年。时光荏苒,并没泯灭我对故乡的记忆和怀想。初来乍到,我的心绪很不安宁,连夜晚的梦境也都是在那小小的村坊里自由地徜徉。我曾隔三差五地回去与小村亲昵一番,似在她的想念和询问下,我便一五一十地回答她我离开后的诸多不适。而对于我的每次回家,她都不忘感慨我的一腔真诚与情怀,最后便是一方伤感地离开,而另一方竟依依不舍地迎风相送……

  早饭后,当我的双脚踏上以往曾走过无数遍的蜿蜒陡峭的小路时,我发现自己在故乡的眼中,竟显得陌生起来。难道,她在无声地责怪我把她忘记了么……小路宛若一条匍匐着的蛇,这边是蛇头,而延续五里远的那边自然就是蛇尾了。儿时的我们,每天上学和放学都要走上两遍,而且是在蹦蹦跳跳中就走完了,可今日的我走时竟有些气喘及冒汗了,不得不在中途歇了两次,才又前行。

  我的两脚是由爬坡而最终跨上一个宽敞的平台——我已经迈上故乡的土地了。由于连续多年的干旱,那整台的杏树和桃树,都已基本枯死,连那些以往耕种过的地里,不是蕨蒿齐身,就是杂草丛生,显出一派颓败,拐过一道小山坳,小村人曾住过的旧宅依稀可见,但基本都是拆过的废墟了。那时,小村只有六七户,共三十几口人,分为李、王、师、黄四姓。住宅黄姓在小村最高端,李姓排第二,为石墙师姓在村子紧西头,而王姓则在村子最下面。小村房屋多为石墙瓦顶,大小不一。一道红沙梁自上而下贯穿全村,形似一条静卧的红龙在护村守院。小村呈凹陷状,冬季相当避风,房前屋后皆是大枣树,每逢六、七月间,树上总挂满一盏盏红灯笼,绿叶红果相间,景色十分好看。搬离三十年,小村依然静静地存在,只是经年累月后,她日渐荒凉破败。我默默地在小村中穿行,眼前不时闪现着儿时热闹的情景,以及小村大人与孩子的呼唤和喊叫。记忆里,小村最热闹的情景,当属过年了——正月初二、三,小村人家的.亲戚便来聚会,嬉笑和爆竹声不断。再有就是相互串门聊天,夜晚人口住不下的,便到有空地儿的人家借宿。那会儿,小村里有一台上海产的12英寸“金星”牌黑白电视机,放在最年长的我爷爷家,夜晚吃了饭,人们便陆续地前来观看。而看电视又属我家最近,我家、小叔家跟爷爷住同一院子,爷爷住的东房是正房,我家是北厢房,小叔家为南厢房,西面是围墙和大门口。我家屋后是一盘石碾,每天几乎都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石碾的北方上堰,有一个蓄水池,延伸出来一节水管儿,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水源,而这水又是从近一里半远的西边深沟里,用水泵抽上来的,解决了小村人历来从深谷里挑水吃的困难。小村有电灯的历史,则起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以前人们是靠点煤油灯照明的。我忘不了小村人过年时,曾在煤油灯下打扑克时的情景:煤油灯的光焰忽明忽暗,煤油燃烧的烟雾黑黑的,盘旋于屋顶,打牌人的面容如同一个个小鬼儿,可其高兴劲却是平时很少有的。我爷家的院子是方正的,中间长有一棵一人高的柳树,我和叔伯弟弟们曾经对它爬上溜下。小叔家的窗前,是一个长方形的蓄水池,下雨时,便有院子的雨水汇入其内。儿时的我们,每天放学回来,曾在这院子里投入地弹球或打尜尜,论输赢也挣得脸面红赤,不光是我与小叔家的闹子、小利和江,还有王家的小华及师家的老根儿呢!他们都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们曾是那样的快乐无忧,又不知不觉地渐渐长大。一九八五年小村搬迁时,几户人家分别去了附近的三个较大的村坊,后又有玩伴外出打工,时至今日见面极少。我独自一人在荒凉的小村里走走停停,脑海里不时回想着以往她的宁静,还有我们与她朝夕相处的一幕幕。记得刚结婚时,我与妻子特此来看过一回这小村,那是妻在听我描绘后,颇感兴趣地要来的,我至今还不忘她初踏小村后的惊讶与赞叹。我们有了女儿新薇后,她也依偎着我来看过我们的故乡。我们先走进我家曾居住过的老宅,只是里面都长满了荒草,但我仍清楚地记得,当时屋内几样家具的摆放位置,那长不过丈余的土炕,曾睡过我一家五口人。依东边父亲盖了一小间房子,是姥爷跟我们合伙过时我俩的住所。那会儿,姥爷年纪七十,夜晚怕冷喜热,每晚都把那不大的土炕烧得烫手,小屋子也被灶膛冒出的烟熏得黝黑。我还记得,当时托三爷在过年去河北沧州他大女儿家时,给我买一台带黑皮套的小收音机,每晚我除了看电视,就是躺在热炕上听收音机了。以后,父母为我以后成家,特意在村下端给我新盖了两间北房,还磊了院墙。我就是在这新居里,在自制的“线轴台灯”下,开始忘我地看书、读报,学习文学创作,并于1985年3月,在当时的《北京日报郊区版》上发表了我的第一篇处女作——散文《你好,邮递员》。记得当时不光我高兴,连小村也跟着为我感到骄傲呢!

  哦,忘不了!我在这个小山村里生活了整整二十四年。这里,曾留下过我贫穷但却快乐的童年;也曾记录下我当时因家庭困难,十七岁便回乡务农;还有我不甘平庸、孜孜以求的青春时光。我是吃故乡土地长出的粮食与喝着山泉水长大的,因此,我的根就在这小小的山村里!今天,我之所以能有一副健康的体魄,离不开小山村的滋养;我能够不断地写出文章,也离不了这小山村对我默默支持和鼓励。做人要诚实,是故乡对我的教育;而为人处世要讲诚信,更是小村对我寄予的期望。因此,今后无论我到哪里,她都在默默而慈祥地望着我,并且也在默默地为我,以及曾与她相伴过的儿女们祈祷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