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费散文
一、我的稿费
中国古代没有报纸、杂志,自然也没有“稿费”之说。从报纸、杂志创刊后,作者向报刊投稿所得报酬,才有了“稿费”。而我投稿所得第一笔报酬,算起来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1994年,用了几乎半年时间,几易其稿,最后终于完成我的首篇反映黑龙江渔民生活小说,寄往《北大荒文学》。同年9月,一万余字短篇小说终于发表,编辑还给小说起了一个响亮题目:《鱼王》。几个月后,稿费寄来,好像170多元。当时,我一个月工资不过300多块,此外农场已经不正常发工资了,每月每人只发700大角,其余全部记入“红本”,无疑这是一笔可观收入,几乎赶上我和妻子一个月的现金收入。不过毕竟是我所获得工资外第一笔收入,花几十元钱买几斤巧克力糖,挨办公室扔几把,其目的很明确,告诉全校老师:我的小说发表了。
1995年,我的第一篇散文在《农垦日报》副刊发表,而且报酬也不错,一千多字稿子,获得40多元稿费,拿着汇票到邮局兑换成现金,到街口买十几斤猪肉,一个星期家里都有荤菜了。
以前我曾写过几篇散文,但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第一篇散文发表后,不仅以前写的几篇散文陆续发表了,《北大荒文学》还发表了短篇小说《老船》,毫无疑问,这年收入远远超过前一年所得稿费了。初入“写字”行列,创意兴浓,一晚上床熄灯后,一件事闯入脑海,一时无法入睡,悄悄起床,灯下漫笔,一千余字稿子很快完成,随即创作第二篇,一夜夙兴夜寐,当一抹曙光将玻璃窗外映白,天色渐渐亮了,几十页潦草钢笔字已出现稿纸上。
当时,我不仅写散文、小说,还写新闻稿。尽管每篇文章稿费都不多,从最少的5元钱,到70元等不同,由于寄出去稿子比较多,经常能收到汇票,最多的时候,一次竟收到三张汇票。不过,三篇稿子的稿费很可怜,还不到100元钱。好在当时人民币还不像如今这样贬值,兜里揣上几十吊大钱,可以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到学校附近饭店小酌了。
学校附近有家叫“春江鱼馆”小饭店,烹制鲤鱼方法与“得莫利”相似,也是把整条鲤鱼经过油炸,以去掉土腥味,再加粉条、豆腐和白菜一起烹制,味道鲜美不说,而且便宜,三斤左右鲤鱼只要38,超过四斤以上才48元,也是我们经常聚餐的大食堂,不仅解了口馋,联络感情,还可以听到同事讲的一个个故事。我的好多小说就是这样从同事、朋友嘴边“窃取”的,像后来发表的中篇小说《美酒藏奸》《其实我不想当村长》,短篇小说《九爷》《狼祸》《雪葬》等等。
当时,我不仅给佳木斯的《农垦日报》《三江晚报》《佳木斯日报》三家报纸投稿,还往《生活报》《哈尔滨日报》《哈尔滨晚报》《牡丹江日报》《黑河日报》《黑龙江经济报》等副刊投稿。不过报纸不需要长稿,多数在千字以内。期间,我所工作的学校与另外一所学校合并后,从佳木斯迁往哈尔滨呼兰区,这年也是我损失最多一年。
那年放寒假前,学校一名同事到佳木斯办事,回来时带来一张汇票,是山西一家杂志寄来的70元稿费。邮寄到佳木斯的汇票无法再哈尔滨兑汇,只好装进张信封寄回佳木斯。
学校放寒假后,回佳木斯过年,才知道妻子并没收到寄去的信,装在里面的汇票,也不知道被谁取走了?学校在佳木斯时,寄出很多稿子,肯定还有汇票,兴冲冲赶到老校舍,可收发人不认识我,二十多张汇票都退回邮局,几百元钱就这样轻易失去了。此期间获得最多一笔稿费,是《章回小说》发表了我的短篇小说《冰湖》,短短一万余字,竟得到900元钱。要说稿费对我帮助最大的,发生在2003年。
那年学校放寒假前,准备回佳木斯过年,可怎么算都无法回去。当时我手里只有七千元钱,可这次回家不得给母亲扔点钱,上大学的儿子还得交学费,过年家里也需要钱,怎么算都不够。想不到临回家前收到一笔稿费,整整1000元,高高兴兴乘车赶到哈站,买张火车票返回佳木斯。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一千元稿费的作品,随后每年在《百花洲》《章回小说》《中华传奇》等大型刊物陆续发表几十篇中篇小说,每篇稿费从1000多元,到2400元不等。此外,陆续写了七、八十篇钓鱼散文,陆续发表北京《中国钓鱼》、南京《钓鱼》和沈阳《垂钓》杂志上,合计三十余万字,而钓鱼杂志稿费是千字五十,到八十不等,获得报酬也比较可观不说,最主要的是我曾在黑龙江畔生活过三十余年,而那时有喜欢钓鱼,写“钓鱼散文”简直信手拈来,轻而易举。而我业余创作二十余载,获得单篇最多一笔稿费,还是发表深圳《新故事》杂志了。
《新故事》付给作者报酬,不是以千字计算,而是按页计酬,短篇故事每页200,中篇故事每页300元。几年中,我不仅发表了几个短篇,还发表了一个中篇故事,一次得到3400元稿费(税后)。至于后来安徽少儿出版社、浙江少儿出版社一次寄来近万元到几万元不等稿费,已不是一篇稿子所得的稿费了,而是我多年在报纸、杂志曾发表过的部分“人与自然或动物”小说,其中少则几篇,多则几十篇“动物传奇小说”的总和,当然算不上一篇小说所付报酬了。可以说,《新故事》发表我的那篇《我是猞猁我怕谁》一万余字故事,是我至今获得单篇最大一笔稿费了。
二、我的.文学奖
1994年9月,第一篇小说《鱼王》终于在《北大荒文学》发表,随后陆续发表几篇小说和散文,但从没想过获得“文学奖”。
这一点很好理解,初涉“文学”,偶尔在报刊发表几篇小说、散文,不仅把稿纸上钢笔字变成铅字,或多或少还能拿到一点稿费,已经很满足了,从没想到获得到什么“文学奖”。想不到1998年一天,接到《佳木斯日报》副刊编辑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散文《江水炖江鱼》获奖了。
《江水炖江鱼》是我写的一篇散文,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欣喜若狂,下班后兴冲冲赶到日报社,接过一张印着“中国报纸副刊”等三家行业联合颁发给我的奖励。
那是我获得的第一次“文学奖”,当然只是嘉奖而已,没有一分钱奖金。不过副刊编辑凭此获得三等编辑奖,晋级副编审行列。而我第二次获奖,已是2002年事情了。
那年我的《向火》等几篇散文、小小说陆续发表《农垦日报》上,并被评为副刊优秀作者,奖金为500元人民币。不过,那次奖金只是一张“白条”,金额由单位发给。不知我所工作单位的宣传部长没把那张“白条”当回事,或许主管领导没批准,自然没得到500元奖金。真正得到第一笔“文学奖”奖金,已是2003年了。
那年,我把小小说《冰湖》寄往河南《小小说选刊》。当时这家杂志为引来优秀作者,得到好稿,设“首届全国小小说金奖大赛”。《冰湖》不仅得到100元钱稿费,还获得二等奖,也是我得到第一笔500元文学奖金。
后来,我把《冰湖》扩展成短篇小说,投往省内一家知名文学杂志。几个月后,接到编辑寄来一封厚厚信封,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打开一看,果然是退稿。仔细读过编辑随稿寄来稿笺,心里感到一番欣慰。小说编辑对我的《冰湖》给予很高评价,甚至说有着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的味道。想不到最后被主编先生“枪毙”了,而且只有寥寥一行字:稿子太多,还是算了吧!
有了小说编辑的首肯,小说《冰湖》最后不仅在《章回小说》杂志发表,还获得有生以来最多一笔稿费,整整900元钱。令人更加想不到的是,十几年后,已经沦为废纸堆里的《冰湖》再次被人翻了出来。两三年间,从中原的山东、河南、河北、安徽,到西南的重庆、武汉、广东,甚至边缘省份的黑龙江、西藏、新疆等中、高考语文模拟试卷都把《冰湖》选为“现代文阅读”试题,致使几万、十几万名中学生被老师“强制”读过这篇小说,而且必须仔细阅读,比获得一千、几千,甚至上万元都得不到的奖赏,也是多少钱都不可能得到的一笔最大“奖金”。
这篇小说获奖后,小小说《黄昏》也获得“第十届(2003-2004年度)优秀作品奖”,不过没得到现金,而是价值1000元的“飞亚达”表。我真正获得1000元奖金的“文学奖”,已是2011年的事情了。
2011年,站“榕树下”举办“第一届金故事大赛奖”,而且价格不菲,共设置五个奖项:一等奖,金额5万元;二等奖,奖金2万元;三等奖,奖金各1万元;优秀奖各得1000元;入围奖各200元。尽管这是站举办的“文学奖”,但奖金丰厚,作者自然趋之若鹜,入围作者名单很快出来了。但遗憾的是,其中并没有我的名字。后来,其中5名作者由于种种原因,被取消了,我终于成了新入围的五人之一,而且排名很靠前,10名之内,顿时满怀希望。
如今各种各样“文学奖”越来越多,尤其“榕树下”这样靠点击率提高名声的站,所有入围者都想方设法提高自己作品点击量,甚至不惜花钱,结果最后终于出炉了,还好,我的中篇小说《一路红灯》有幸获得优秀作品奖的1000元奖金。尽管钱不多,而且以前也得过,但那毕竟不是“飞亚达”表,而是一张张人民币啊!
2016年,河北省三河市举办首届“浩然文学奖”。以前,我所获得“文学奖”,不是报纸、杂志,就是站举办的,主办者了解所有获奖作者的作品,无需作者报名,也不用作者提供作品了。这次是三河市政府责成“浩然文学研究会”举办一次全国范围征文,设置长篇、中篇、短篇、散文和报告文学五个奖项,须作者提供参赛作品,此外还需出版社证明允许作者的作品参赛。
这样做比较麻烦。我的“北纬48°动物传奇”四本小说和我联系的编辑已经离开了出版社,署名的四个编辑都不认识,也没有他们的联系电话,最后只能把中篇小说《冰河》寄往“浩然文学研究会”,并获得“第一届‘浩然文学奖’中篇小说奖”,奖金也是1000元人民币。
这是我获得第二次1000元奖金。同年,三年一次的“丁玲文学奖”终于拉开序幕。这是丁玲第二故乡黑龙江垦区和丁玲家乡常德市联合举办的文学奖,而我是农垦一名业余作者,托人把长篇小说《黑鱼泡子》送到总局宣传部,经作品申报、资格审查、评委确定、作品审读、分组初评、集体终评、媒体公示等诸多环节,最后终于落下帷幕,《黑鱼泡子》成为黑龙江垦区四部获奖作品之一,我们一行几人前往湖南领奖。
我们离开哈尔滨时,正是春寒料峭三月,穿毛衣毛裤还感不到一丝暖意,但丁玲故乡常德已是春末夏初季节,气温零上15至20度,芙蓉、粉玉兰、栀子花、油菜花有点残,但桃花、白玉兰、野樱花、海棠花正艳,花香清馨、淡雅,令人心醉。这个美丽的春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