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鸭毛的散文
最近一段时间,在月池村,乃至整个浴沙镇,流行起这样一句新词新语:
“这笔生意没谈成,鸭毛了!”“这俩孩子的婚事鸭毛了。”“这人嘴里全是鸭毛,没一句实话。”
这“鸭毛”典出何处?请让我为您细细道来。
“鸡毛鸭毛,三毛四毛!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菜花正在装点饭盒,准备去给在湖里放鸭子的男人牛蛋送午饭,忽听得门外响起一阵吆喝声,还兼有货郎鼓的伴奏。于是放下饭盒,一手掰住门框,一手搭起凉棚,寻着声音的方向喊道:“我有毛我有毛……”旋觉不妥,脸一红,改口道:
“收鸭毛的,你出的价咋这母低呀?”
收鸭毛的是个蹬三轮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窟隆冬的墨镜,见菜花搭讪,“嘎吱”一声将三轮移飘到芦花面前,居高临下地反问道:“我说妹子,鸡毛三毛鸭毛四毛,你到哪能卖上这么好的价?”
“你诓谁呢?”菜花一脚门外一脚门里,说:“前几天别个来收都是七毛八毛!”——这几年,菜花早跟牛蛋学乖了讨价还价的本事。
“我说妹子,”男子往鼻梁上推了推他的墨镜笑着说:“别个收的是每斤七毛八毛,我收的'可是每两三毛四毛呢!”
菜花一时语塞,眼光停在墨镜男的手上,心里狐疑道,这家伙两手空空,怎么会有货郎鼓响呢?
“卖不卖?”
墨镜男两手扶到车把上,一副你不卖我开路的架势。
“每两八毛!”
“你打劫呀妹子?四毛!”
“七毛!”
“五毛。”
“六毛五!”
“五毛。”
“要得发,五毛八!”
“好吧妹子,服了你,就依你五毛八。”墨镜男一个刘翔式的跨腿从三轮座椅上跳下来。
菜花胜利地撇撇嘴角,转身从屋子里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麻袋,“你自己看吧,上好的鸭毛,做羽绒服了不起!”
“我相信你。”墨镜男从车肚里拎出一只白色尿素袋,欲将菜花的鸭毛刨进自己的袋子。菜花伸出玲珑的手一把摁住,说:“免得麻烦,就用麻袋过秤,称了再除皮。”
“好的,就依你。”墨镜男从腰间取下一挂弹簧秤,递给菜花验证,说:“这是高科技精密仪器。这是弹簧钩子。”
于是菜花就按照墨镜男的指点,将秤钩钩住麻袋口然后一把提了起来。
“九斤三两七钱,——你自己看好了。”
“这么沉手,咋才九斤多?”菜花将麻袋钩起又放下,放下又钩起,“莫不是你的秤有问题吧?”
“我说妹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绝对不能怀疑高科技。”
菜花不甘地又用手掂了掂,叹口气道:“这么大一袋子才九斤三两七,唉……”
“是毛重九斤三两七。”墨镜男补充一句,将麻袋口对准尿素袋一提一吐,然后麻利地一手将鼓囊囊的尿素袋拎进车斗,一手将干瘪瘪的麻袋丢到菜花脚下:
“除皮。”
菜花不情愿地钩起麻袋软绵绵的腰。
“多少?”
“……”
“我看看,——九斤三两九钱五。”墨镜男一边从菜花手里收起他的高科技,一边跟菜花交口,“这秤就是准,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三位数。”
菜花自言自语道:“九斤三两七减去九斤三两九钱五,减不够啊,还差两钱五……”
“妹子,你的口算成绩真好,算的又快又准。”
“可是可是……”
“妹子你就别可是了,还差两钱五我也不要了。”墨镜男跨上他的三轮,一摁龙头上的小机关,顿时一阵吆喝声伴着货郎鼓的节奏响了起来:
“鸡毛鸭毛,三毛四毛!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可是可是,”望着渐行渐远的三轮,菜花一下醒悟过来。她急了,一边跟着三轮追赶,一边失声叫唤:
“我的毛我的毛我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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