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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痴汉秦春成散文

时间:2021-05-17 09:47:3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文学痴汉秦春成散文

  我的家乡陇州的文学创作,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久盛不衰。所以从前年开始,我就开始搜集整理陇州文学界同仁的个体资料,并陆续发布在家乡网站陇州在线上。而让我最纠结的,就是和我同龄,曾经很固执的陇州文学汉子秦春成。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家乡的亲人介绍这个为文学创作而未能善终的陇州汉子。二十年前在宝鸡某剧院门房和他相会的那一幕不时浮现在我眼前:一身土灰色的衣装、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一双半旧不新的绿胶鞋,还有那颗始终高高扬起的头颅和那双一直向前平视的双眼,加上那种快步向前的走路姿势,都无法让我和以后所听到的言传连在一起。

文学痴汉秦春成散文

  秦春成家住在陕甘交界的陇县温水镇的一个小村子里。那年我二十几岁,火气正盛,有幸在温水镇办了一个小企业,招收了他们村子的几个姑娘当工人。当那些姑娘们知道我爱好写作、而且有所成就,还来山村办企业谋生时,在啧啧赞叹的同时,七嘴八舌的介绍了他们村被写作弄昏了头脑的青年农民秦春成。据她们说:秦春成为了写作连家都不要了,撇下父母妻子和两个孩子跑到宝鸡一个剧团写剧本去了,而且常年不回家。“据说人家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是个唱戏的漂亮演员。”姑娘们这样说。

  后来我有幸见到了秦春成的父亲和他的一个堂兄。父亲属于当时农村那种平时衣帽干净整齐、说话干净利落、走路很精神的农家汉子,他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持赞许态度,内心又存许多担心和挂念。堂兄则完全一副反对的神态,大骂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认为他是在胡整。“都两个孩子了,不好好种地过日子,跑到外面搞什么写作,既不挣钱又成不了气候。”他这样对我说。再后来我有意去了秦春成的家,那个坐落在辛平寺半山腰的农家小院,一座农村常见的土坯瓦房,一间土坯灶房。走进院子,两个孩子在院里跑来跑去地玩耍着,嘻嘻哈哈很是快和,一个女人背靠院门在上房门前的簸箕里干着什么。她听见脚步声起身回头望着我。

  “你来了?”表情不冷不热。

  “我找秦春成,”我说。

  “死了。”她狠狠地说着,快步走进屋里。

  我吃了一惊,呆呆的站在院中望着那个上房的门口发愣。陈旧有点掉皮的墙壁、院中七零八落的农具,再加上这些老少女人,给人一种寒酸凄凉的感觉。这个艰难的家庭不就需要一个年轻的男人来支撑吗?我的心隐隐作痛。两个孩子停止了玩耍,站在院里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我。我相对无言,心中升起无限的无奈和痛苦,也想起了在农村老家日夜操劳的父母和妻子及我活泼可爱的儿子,意识到在农村作为男人的责任和义务。我车转身,无声地走出那个院子。那一刻,我的内心很纠结,我也是疯狂的文学发烧友,也被文学创作烧昏了头脑,可我还在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家。而我的这位文友,为了文学,撇下了老小妻儿远走他乡。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秦春成,劝他回家,家里需要他。

  一个晴朗的早晨,我来到宝鸡市某剧院,那个坐落在市区胜利桥北的小院子。刚进院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土灰色衣服,留着长头发,后背显得十分邋遢的农村男人,挥动着一把长扫把,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扫院子的尘土和垃圾,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动作是那样的干练利落。我稍一停顿,就快步走上前去和他搭讪。他说自己就是秦春成,问我有什么事。我一时语塞,赶紧表明自己是他的老乡,也是文学爱好者,慕名从家乡前来拜访他。他匆匆扫完最后几下,很高兴地把我请进他的住处,院子旁边一间不大的房子。房里放着几个很大的纸箱子,箱子上堆放着各种书籍,墙角的木床上也堆满了书籍。一个大纸箱放在床边,上面放着纸和笔,这大概就是他用来写作的桌子吧。

  我们在床边坐下,他似乎很开心,兴趣很好,说了一些创作方面的事。他说经常有家乡文友来看望自己,县文化馆的创作干部趁在市上开会的机会也来看望过自己。他还拿出自己发表的诗作让我欣赏,并征求我对诗作的看法,这时候我才知道他的笔名叫“秦风”,已经在省内外的'报刊上发表了几首诗作。这期间有一穿着时髦的女子几次进入房间给我们杯子里添水,并和他热情的说几句。看得出,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他说这是剧院的一个演员,也是文学爱好者,他们常常讨论文学。我想劝他回家去,家里需要他,父母和孩子需要他照顾,可看到他的这种执着和满足,话到嘴边又没说得出来。我请他出去吃顿饭,他却说我是客,应他做东。他就请我在某剧院外面的面馆吃了一碗扯面,就是在从某剧院走往面馆的那百十米路上,我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有架势,挺着头昂着胸,眼睛始终向前平视,步伐快而有力,这使我突然想起了经常在教科书上看到的,那些战争年代英勇就义的英雄们,他们在走向刑场或英勇就义的那一刻,也不是高挺着头颅吗。我对秦春成多少产生些自豪感和敬畏感。他也是为为文学而英勇向前的英雄啊。吃饭期间,我刚提起他的家和他家中的亲人,他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我只好赶紧打住话头,从此再不敢提他的家。

  从宝鸡回来的那些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时常想起他那尴尬的处境和那个艰难的家,想起被文学烧热的他和我,以及那些文学发烧友们,各自的处境让我心中发冷。在文学创作大热的年代,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定位自己,怎样发挥自己的文学创作特长、追求自己的文学梦想。我也时常反思我自己,在自己没有固定收入的前提下,面对眼前的现实生活和自己的爱好,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承受。在大的环境下面,社会责任不可避免,但暂时的文学不能当饭吃的时候,文学爱好者们应该不时地矫正自己的生活轨迹,在承担社会责任的前提下,家庭责任也不能逃避。吃饭应该是第一性的,作为家庭的一员,家庭生活的重担也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在首先维持好家庭生活和自己生活环境的情况下,发挥一下自己的爱好和特长也未尝不可。但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分清轻重,分配好精力,安排好时间。且不可一味地钻进死胡同,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尴尬境地。

  在我离开温水镇的几年以后,我在宝鸡有幸碰见了他的堂兄,他一脸无奈地告诉我:他的兄弟回家了,腿残废了,也离婚了,一个人住在自家的灶房里,自己做饭吃。妻子离婚不离家,和他的父母及孩子住在上房里,妻子承担了家庭的一切,养活着他的老人和孩子。我能想象出他的处境,心里的那个痛啊没法说。

  近二十年过去了,我再没有见过家乡这个固执的文学汉子秦春成,也不知道他的处境和结局,但他的执着久久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并时时这么和教育着我,校正着我生活的轨迹。我可以想象得出他以后日子的艰难和痛苦。我时常想:文学创作是我们一些人的痴爱,而它带给发烧友们的又是什么呢?在文学(包括网络文学)又一次将要大起大兴的时候,我们的文学发烧友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反思自己,认真的校正自己的生活路子。文学自然可以充实精神,但它代替不了粮食,不能直接填饱肚子。作为大潮中的个体,我们是渺小的,弱势的,用食物填饱肚子才是我们首先应该做到的。文学界的同仁们也应该认真地想一想:文学在民间的自由发热终究应该怎样地保护和发展,在各行各业都竞争激烈的今天,文学界的大家们是不是也腾出一块地皮给这些小人物,也让他们过把文学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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