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咪散文
人们常说今生今世的一次回眸,前世得修一百年。我知道,我和老咪前生一定修过几千年,一定有过生死契约:来生要成为好朋友、好姐妹。所以,我们才有今生今世的相遇,才能相识于网络空间,才能相知于精神世界。
记得初识时,老咪曾经说:“我崇尚大自然,那是我创作的源泉。古人云:师法自然,再贴切不过。我就是在大自然的美中找到了灵感”。我也是,大自然是我生存的动力,是我思想的泉源,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感觉到生命的美好,感觉到活着的意义;我们不过是布衣百姓,免不了繁忙于生活琐事,沉溺于物质实际,只有在文词诗画中,在感性空间,我们才不拘泥俗套,不受陈规干扰,能够自由发挥。这种感觉如此相似,或许这就是我和老咪相知相融的基点。
老咪爱画画,也爱诗词,这些都是我的极爱,记得相识之初,是因为老咪作了一幅诗画配“赞莲花峰”,挂在她的空间,诗里这样写道:
隔窗遥望莲花峰,古寺凭添一点红。
千仞壁立成险峻,万书重叠现葱茏。
冬观青灯伴孤月,夏赏玉莲踏歌声。
试问来往神仙客,何不山中作陶翁。
我很少逛他人的空间,到她那里只是偶然,浏览她的作品,便被这幅诗画配所吸引,高雅精致的书法、美仑美奂的画面,唤醒了我心中沉睡的遐想。虽属偶遇,似有前缘,我忽然觉得很感动,立即融入了她的世界,欣然命笔作和:
羡君窗外莲花峰,遥想古寺一点红。
日面千壁观险峻,夜伴青灯写葱茏。
诗情画意赏孤月,莲叶田田听歌声。
不思凡间过往客,宁作山中老陶翁。
人哪,来于自然,归于自然,在讴歌自然的唱和之间,我感受的是一种友爱,一种宁静,一种淡泊,一种和谐。那是漫天花语,一地芬芳,墨舞清风,醉在心田的感觉。
我们都出生于色彩单调的年代,在充斥着政治硝烟的生活里成长,一生都漂泊在异乡的土地上。每回读老咪的日志,如同在走一条充满艰辛的心路:《插队的日子》,《残阳如血》,一篇篇文字记录着生命的旅程。她在北京度过了年少轻狂,在延安蹉跎了青春岁月,在青海高原经历了风霜雪雨的考验,终于得在秀丽的江南小城三明安享晚年。一生经历过多少艰辛,多少苦难啊!磨就了她一身骨气一身胆。她说:“在我每次遇到危难的时候,都能让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每次危难的磨练,也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勇敢。”。我和她有着一样的过去,每每读她的文字都能引发我的共鸣,苦涩的感觉如此强烈。
老咪是个念旧的人,曾在花甲之年旧地重游,回了当年插队的延安,此时,她离开此地已经整整三十九年。三十九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在人的一生中,却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她看望了当年关切过她的那些老人,重走了一遍当年走过的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恍如梦境,待到梦醒时分,却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人生有多少遗憾,在梦醒时才能发现?!
老咪的坎坷人生是许多人不曾体验过的,但是,我懂,因为有过相似的生活经历。我理解那一种艰难、理解那一种伤痛、更加理解每一次获得成功的幸福感。有人说:太痛苦的生活还是不要经历的好。但是,人有过这种经历才能懂得什么是幸福,人的意志才会更加坚毅,老咪就是在这种历练中成了一个坚强不屈的女人,她从不向生活妥协。几年的交往中,一次次看到她勇敢地面对人生厄难,她的每一次呐喊都让我心灵震撼。
我们是被抛弃的那一代,艰难的人生犹如船舶航行于惊涛骇浪的大海,浮沉之后有着太多的疲惫,迟暮之年才得到休憩,此时,只剩下对余生的珍惜和对岁月的`不舍。我们将全部的情感做成文字和画面,那是我们人生的积累,我们在挣扎,想在这个世界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在余下的日子里,曾经有一份期盼,我们相约黄浦江畔聚首,想一起遨游祖国的大好河山,想诗画唱和歌颂人性和生命。
然而,人生太多的遗憾,我们当中的许多人,早已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疲惫不堪。老咪便是其中之一,在经历人生的磨练以后,到晚年只剩下一副伤痕累累的皮囊,她得了糖尿病、心脏病多种疾病,去年不幸摔了一跤,手臂骨折,诊疗期间又查出罹患癌症。
生病的消息是她自己告诉我的,隔着银屏我可以想象出她从容淡定的神态,她说:“要面对现实,一切顺其自然。”。她说:“接受命运赋予的一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永不言弃,笑对人生!”。我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这样的消息于我无异于刀子剜心,实在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伤痛?怜悯?担忧?恐惧?好像什么都有,为老咪,亦为自己,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我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够去看她一眼,我知道自己卑微如蚁蝼,什么也帮不了老咪。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有神灵,此时此刻我宁愿相信神灵的存在,宁愿相信神灵是万能的,可以主宰人间的一切,乃至每个人的命运!这样,我可以、我只要祈祷,便能实现心中的愿望。我虔诚地向神灵祈祷、我祈求高贵的、无所不能的神灵:愿神灵庇佑善良的老咪,还老咪健康;愿上苍再给我和老咪一些机会,让我们圆了前生的梦,让我们修出来世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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