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谁散文
最近比较烦。慌兮兮、晕乎乎的。简直不知道了自己是谁。
单位从城郊迁入闹市。开会开了好几次。以前是三个部门各各分开,现在合而为一,人多了好几倍,也多出了许多新鲜的由老资老格的同事引起的喧哗。已经两年了,我每天到晚都是宿舍里写东西,从来不在办公室坐班;到了新址,老板交代:你一人独用一个办公室是很安静的。于是,我只好不再在宿舍里办公。
这一星期多,我天天守着办公室,等着吃饭,等着安宽带、装空调,等着老板使唤,等着下班。门坏了修门,地脏了四处去找扫帚、拖把。喝水忘了带茶杯,向总务要个杯子,害得他找了老半天。食堂开饭不准时,去早了没人,晚了就没菜。宿舍楼层的浴室已经搞了大半个月还没弄好,上街找洗澡的地方,走痛了脚,看到的全是发廊、洗脚店。只好怪自己:做人么就做人好了,干吗要洗澡。
热闹起来了,啥事都会凑合着。配在电脑上的手写板竟有毛病了,经常写不出字,尤其是上网时,要评论别人的博文和回复自己博文的评论,急得冒汗。好多次的想出了一些什么,正要写时,却被办公室玻璃门外走廊的人影晃动给弄得不见了。
每天好几个小时的博海踏浪,博客互访,更深地认识到了每个博主不管是男是女是猫是狗,全是作家、诗人。美女头像总是吸引着眼睛,但都是叫卖图片、文字的贩子,我以“江湖夜雨船”的名义已经叫卖了九十多天。好像是五天前,看到有个“不上船”的同仁,先是造访了一次,然后顶了二次,等了三天,居然“不上船”真的名符其实,就是不到我船上来。让我实实在在地犯了晕。
青年节前夕,对着日历提问:我还算不算是青年。第二天,写了《江湖夜雨船?第二十七篇》:
“不想去想新文化和旧文化。看看日历,今天是五四!不想再这样。早晚晨昏、阴晴云雨,没什么不一样。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累。窗与书桌挨得不远,半张屏风摆在床边。晚睡早起,惯于失眠。一日二餐,不吃早饭,人间烟火依然无法避免。不想崇拜谁,也不希望被谁崇拜。为了自在,先天秉赋的思想弄乱了后天添加的.信仰。不想再写作,腰也酸、手也软。却走不开书桌前的椅子。办公室的冷板凳和会议室的笔记本,总是让我又傻又笨。不想一日喝两杯咖啡(一星期前),那太提神。前天、昨天和今天,总共喝了十三杯。不想看夜里的灯光。霓虹色彩,城市辉煌……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色即是空,空被色瞒。不想告别记忆里的昨天,天已亮了。不想听春的花信、夏的蛙鸣、秋的雨响、冬的风声。不想面对露胸露脐、乳丰臀圆的女人。于是,网上的人体图片更加精彩。不想照镜子。已经四十岁了,除了鬓毛未白,足矣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捏着钢笔、对着方格稿纸自称老夫。来日不长,去日苦多……感之慨之,莫可奈何!不想,什么都不想,其实却是什么都想!”
立即发到博客。发表之后,回到电脑文档作个查看,发现前天写的《我不见了》还没发呢。过了五四,一起床就去审校《我不见了》,作了几个句子的修改,然后发到博客。伸了伸腰,觉得有点不对劲,到镜子前一照,竟是胡子还没刮。
博文《我不见了》,说的是差役押解犯人,中途犯人逃脱并捉弄了差役,差役因为被捉弄,便迷失了自我。这便使我着实要问自己:我是在干吗?我究竟是谁?是父亲的儿子?是爷爷的孙子?是千把年前受唐明皇赞赏的诗书画三绝的郑虔后裔?是吃饭睡觉的机器?是对异性形态上的想入非非?是工资的奴隶?是办公室的影子还是宿舍的镜子?
名义的自我与心灵的自我有其分异。现实是名义,理想属心灵。当现实与理想有着难以一致的距离,就会对立、矛盾。该怎么办?当然,要调和。却这调和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人有失误,不管是现实里的迷雾还是理想中的霞光,都会因环境事物的转换和复杂给迷失了自我。冷静之时,聪明灵悟。迷惘之时,莫名其妙。自我被捉弄,不管是别人给予的还是环境遭遭的,其实都是自我对心灵的疏忽。怪谁呢?莫怪小偷没良心,要怪自己不小心!
自从人类来到世界,思想精神与物质现实、空与有,便难以分解地纠缠着,令人众说纷纭。究竟是空、是有?谁也不知道。而事实上,空与有,都在现实影像之中交代着相对的参合。那么,这个答案是什么呢?那就只能是因人因思而各异。毕竟,生命的现实,虽然皈依于生死,却在过程中被欲望作主。
如果没有欲望,一切都是虚妄。但是,即使认识了虚妄,也依然无法摆脱物质世界的迷惘!因此,自己弄糊涂了自己是谁的时候,那就别再问了,会越问越迷离的!等到“我究竟是谁”这问题已不被自己记着时再来看看自己是谁,只有这样,才是切实地认识并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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