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散文
青梅竹马,语出唐代诗人李白《长干行》一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后来,人们便以“青梅竹马”来形容男女儿童之间两小无猜的美好情状。
而我初识“青梅竹马”这个词的时候,当时已经到了小学五年级的样子,虽能意会它所指代的那种美好情形,却终究不懂到底什么是青梅,竹马又是何样的一个物件。便想当然地以为,青梅就是个女孩儿名字,而那竹马就是一个叫竹的男孩儿,他在和青梅一起玩耍的时候,自己会趴在地上当大马给青梅骑着玩,以此来表示他们之间欢快玩闹的天真无邪情形。
直到后来读到李白的《长干行》,才知那竹马是指以竹为马,青梅竟是一种我从不曾见过的南方产的果子。知道青梅竹马的原意后,自己都不禁哑然失笑了,笑自己的才学疏浅,也笑彼时的年少无知,竟将那样一个美好的场面,愣是给想象成了女孩把男孩当马骑的游戏。
不过,话又说过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我头上。毕竟,我是生长在北方的小镇,别说在镇内从未见过什么青梅,那可是连听都未曾听说过的东西。当它在书上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面前,我也只能下意识地去瞎猜测。人名字中带有“梅”的女孩子,在小镇不胜枚数,女同学中就有个叫郗红梅的。既有“红梅”,那叫“青梅”自也是顺理成章么。
而以竹为马这种事情,在小镇我们是谁都不曾见过的,况小镇并不产竹,镇内的孩子除了会将小板凳当马骑之外,再要找其它骑过的东西,那便只有狗和猪了,而且那还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才骑的。在镇内你随便拉个那段岁月成长起来的人问问,他们大多都有被猪、狗颠着摔下来的经历。
弄清了青梅竹马的出处和本意,对于那样的一种两小无猜美好情状,我也是十分艳羡的。自然就想起了自己上小学一年级时,一段和女同学有关的小故事。那故事虽扯不上青梅,也无关竹马,却能算得上两小无猜,每每忆起,不能释怀。
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是租住在东大街一个大院子里的,至于那大院到底该是叫温家院或是叫蔡家院,因为太过久远的原因,我已经记不太清。只知道院子里所住的人一户姓温,两户姓蔡。据说那姓蔡的人家还是我妈的干亲,我便因此常叫了院里的人姥爷或舅、妗。
我家的旧居在西大街,为何会租住到东大街,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旧居那十来平米的小屋,已经住不下我家五口人。别说是五口人的生活起居,就是睡觉连加张床都没地方,不可能五口人还窝在一张大床上,父母便设法在房管所找了一处东大街的公产房租住下来。由此,那个姓温或是姓蔡的大院,便成了我们的'新家,并承载了我童年的一段美好记忆。
我们那时候小孩子上学,除了一年级开学当天,父母会将你送到学校外,其它时候都需要自己来回。好在都是就近上学,路上也并无什么车辆,至多也就是走上一两里街路,并无什么安全之颐。孩子们上下学多是结伴而行,既便一个人独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毕竟镇子小,满街人几乎也都挂面或熟识,谁家娃儿他爹是谁,同住一道街的人大致是能分得清的。
因为我是西大人,上学自然就得上西大小学,但人却搬到了东大住,也就和班里的同学鲜有同路。恰班里有个长得极清秀的小丫头叫刘雨,她家也住东大街,而且是比我家住的地方还要靠东一两百米。这样,我们两个就成了很自然的回家同伴,每次放学回家,都会结伴而行。
我们所就读的西大小学,是紧挨着西寨墙而建的,学校整个被高大的石头寨墙圈在西寨里面。而我们两个所住的东大街,则是整个被东寨墙围在另一侧里面。两者间虽处在一条直线上,但要想回家,最近的路线就是穿过西寨的天保寨门,而后从小道下到河里,再从河里往上走小道,进入东寨的望嵩寨门,穿寨内的行政街后直行至东大街。原本,两寨之间是有一座驺虞桥相通的,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场大水冲跨了此桥,自此后“通途”变了“天堑”,要想从东寨过到西寨,除了远距离绕行,便需要从仅能供单人通过的小便道下到河里,再从河里的小道爬到另一处寨门前才得通过。
刘雨是女孩子,爬高上低的自然不如我,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担负起了“保护”她的重任。出寨门下坡时我先下,然后在底下接着她;上坡时我先上,到上面了再设法拉她上来。两只小手牵来拉去,滋生出的便全是呵护与关爱。
上了东寨桥头,穿过寨门往东,便是平整的柏油路,我们背着小书包并肩往家回,偶尔也会手拉着手,像无间的亲密朋友。而小孩子终归是调皮的,有时候不想走路了,遇有套着牲口拉煤或是贩菜的架子车过来,趁着赶车人不注意,我就会偷偷扒着车帮子,顺势就站到了他架子车的车尾上。毕竟那拉车的多是牛、马、驴等牲口,它们的蹄子走在柏油路上,会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若非是赶车人有意拿鞭子抽打着让快速赶路,牲口们自会按了那节奏悠然前行,并不会比人步行的速度快多少,小孩子扒起这样的车子来一点儿都不费力,可谓是轻而易举。
我扒上了车,回头招手让刘雨也扒上来。起初,作为女孩子的她,终是有些不好意思做这扒车的事情,可禁不住我的多次劝诱,她也就学着我的样子开始扒在车上。毕竟她也是孩子,爱玩和好奇是天性,学着扒两次后,她也便扒起车来驾轻就熟。我们俩常常就那样扒在架子车的车厢板后面,抵着头偷偷地笑,不敢弄出来声响,唯恐让赶车人发现了被赶下来。
其实,有些时候,赶车人也是早已经发现了的,只是懒得去管。两个小孩子本就没有多少重量,况且他们也多是做了爷爷辈的人,出于疼爱孩子的心理,他们视而不见罢了。
倘使遇了贩菜的架子车,我们俩都是幸运的,几乎可以悄没声息的搭车到家门口,欢快地跳下车后,笑着互相道别。但若遇了拉煤的车子,或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两手弄得乌黑搭车到家门口,尽量不让家长发现,偷偷把手洗干净,暗自欢喜。但也有一些不幸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刚扒上去,就被那赶车的人发现,尔后就黑着脸把我们赶下来。结果是车不但没趁成,还弄得两手乌黑。细想来,其实也并非是那赶车的人小气,只是他们更为爱惜牲口罢了,车子拉一车煤本就够重,再加上两个孩子站在车尾,不论架车者还是牲口,都是需要付出更多气力的,遇了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
除了扒煤车时我俩是一样的黑手,印象中刘雨家的条件要比我家好很多。常见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后面扎两个小辫儿,衣服也穿得齐整,一条花格小裙子穿在身上,看着就备感清新。加上小脸蛋儿本就长得好看,配上得体的穿着打扮,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普通小镇人家的孩子。
一起走的时间长了,我得知她家原本并不在本镇,而是在一个叫商丘的地方。是她父亲调来这边工作,她们一家才跟着过来的,也因此我才得已和她同班上学。
后来,我还曾多次上学时专门跑到她家所在的院子门口等她,为的便是能上学也一起走。这期间她也曾给我过一个苹果。那时候,于小镇普通人家来说,吃水果还是很奢侈的事情,她能想着给我苹果,这样一种纯真美好的情谊,便使我由衷地感动。以致于后来在看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时,我就怀疑刘雨就是保尔初遇到的那个佟妮娅。
上到小学二年级时,刘雨出落得愈发好看。因着长了一岁的缘故,可能是对男女间的关系有了些粗浅的认识,再一起放学回家时,她便少了许多话,也不再让我牵她的手,遇有认识的人了,会有意识地同我拉开距离。终至有一天,她和我说,以后咱俩不要再一起走了!我虽搞不清原委,但她主动冷落和故意疏远了我。我便不能再自找没趣,只好独自回家,但常会有意无意地跟着她,虽会保持一段距离,但一定会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身后不远。
二年级下半学期的一天,她没来。第二天,依旧没来。我只能看着她的座位默默发呆。接连几天,她都没有来。直到老师又安排别的同学坐了她的座位,这时候我们才从老师口中得知,她已经转学了。那一刻,我竟是那么的失落。仿佛她转的不是学,而是去了天涯海角。我也第一次真切感受了什么叫“怅然若失”。从此,我便失了有关刘雨的所有信息。
上到高中,一次课间,我无意中听到班内的一个女生说,她有一个外地笔友叫刘雨。我心中对刘雨的那份惦念,便被这样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再次唤起,便想着从该女生口中探知此“刘雨”的消息,希望她的笔友“刘雨”,会是此前与我一起上过学的那个刘雨。如果证实确定是她,那么我就想着能给她写封信,问问她为何当初一声不吭就转学走,问她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而我的这个女同学出于炫耀的心理,对于她笔友的消息守口如瓶,使我无法求证此“刘雨”是否就是彼刘雨,我想给她写封信的计划也就因此无疾而终。
从此,刘雨便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我从书中看到“青梅竹马”和“两小无猜”这样的词语时,她那梳着两个小辫儿天真无邪的脸,才会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成为我今生永不得见的想念。
今得已将此往事写出来,便是为了纪念那段逝去的童年时光。那时光里,驻着我最真纯无邪的情感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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