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悠悠散文
菊花是我喜欢的一种花,它们的样子沉稳而又大方,雅致而有厚重感,在我的心里,如千姿百态的女人,并且是那种聪明而有灵性的女人。而菊华的香,在百花中更是别具风格,淡淡悠悠,有点苦涩,极有内函,具有极强的弥漫力和滲透力,需要细细品味才知,却又绕梁不绝。多样的菊花中,论香,以白菊花的香最幽而绵,远远就可以闻到,幽幽的苦香味直入你的心脾,清青凉凉的,好滋润的,是一种让人去烦勿燥的香;你如果从一片白菊花旁边走过,那香会弥漫到你的衣袖和发间,让你体味许久。而菊中具有浓烈而野性的苦香,要算漫山遍野的小野菊花了,黄灿灿的那种,亮的直晃你的眼,那苦寒之香也直冲你的鼻,让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而我,对菊花的体味,不仅是因为菊花的品格,更是因为人。
我的少年时光,有很多是在田间地头的度过的。在我如今的记忆中,常常有母亲在秋天的地头挎个大笼大把大把的采野菊花的样子,匆忙的奔走中,母亲乱发飘动,如今想起来都好温暖。那时,母亲年轻,身上好像有着无尽的力量,她的儿女们小,家里的负担重,日子过得很艰辛,我一直搞不清母亲是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在别人田间劳动小息时,别的女人大多说说话,而母亲总是不闲着。春天忙着拔猪草,夏收时要拾麦穗,而秋天多是忙着采摘菊花。母亲采的菊花,以具有浓烈苦寒味的黄野菊花为主,带回家后放在席子上晾晒,等花干了后做菊花枕芯,为她的儿女用,说是清热凉血,聪明脑子的。一入秋,家里家外,席子上、桌子上、窗台上……到处是如星闪亮的小野菊;而插在水中那些,只要我们细心点换水,可以开好长时间的。每年我们的新枕头里总是填的肥胖胖的,如喂饱的蚕儿,新枕芯里关不住的菊香会满屋子散开,枕面是一些剩布料拼起来的,枕边还有妈妈细心加的粗布花边,枕头正中也总有一个用布剪的什么小动物或花的图案装饰,每人的都不一样。为了样子的不同,我们几个总要闹一番,妈妈就哄了这个哄那个;等我们争完了样子,又会争谁的最香,总得闹够了,伴着菊香入眠,等第二天醒来,连头发里都是菊花的味,好香呀,就是心里也清爽透了,整个人也都清醒了许多。就这样,一年年的菊花作伴,一年年的去旧纳新,悠悠菊香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悠悠菊香所弥漫的爱与快乐伴我长大。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不是一个很手巧的人,但是一个开朗,有情趣,有幽默感,喜欢探索新奇事物并会制造快乐的人,脸上有着永远的笑意,对我们的爱到溺爱的地步,她以自己的辛劳和耐心不断的满足着我们的好奇和任性,使我的记忆中充满了欢乐,也使我的好奇和任性,常常毫无遮拦的表达在我也有着永远笑意的脸上,如菊花般的灿烂着。
后来,我也成了妈妈,我的母亲因为爱我而爱我的孩子。在我的小女儿出生后的日子里,母亲为我的女儿也作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多个菊花枕,使她也从小就沐浴在这悠悠的香中。我曾和母亲一起去地头采菊花,筐里提着我的小女,筐在我和母亲的手中荡着秋千,那小脑瓜如鸭子般的探着,乌亮的眼睛充满了快乐,我们的笑声象河水一样咕咕地流淌着,暖暖的秋和两个没有牙的笑脸,想想,真是开心呀!在我的眼中,明显的,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腰也是已经如一弯新月样的弯着啦,但岁月并没有磨去她如菊香般的弥漫力和滲透力,那灿烂而暖融融的笑容依然,那份孩子般的天真与好奇所带来的童心依然,象当年快乐我一样快乐着我的孩子,把那种对她的儿女们的爱,又满满的'的装在这肥胖胖的枕芯里,来快乐和爱我的孩子。
在现代人的眼中,野菊花和菊花枕是些土的掉渣的东西,朴实得如一把黄土,很是缺乏时尚,但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那又是一种何等永恒的时尚呀!而我那由花香从小熏陶的女儿,也对菊花有了小小的爱怜,在她两岁多时,竟把一大碗清水一点点的洒浇在了枕头上,并向我夸奖了自己的劳动是要让菊花开得香香的。虽然后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破坏,但稚子的爱惜与创意是多么可敬呀!那小小的心境又是何等的熟悉呀!
秋后的冬天,北方的天好冷呀!每当我在家中被菊花的香所唤醒,心里就感到被母爱怀抱的温暖,心里也好暖和,为尘世纷扰的烦乱也随之平静下来,笑意亦如花香般从我的脸上弥漫到我的心里。母亲的坚韧和笑对人生的精神是我永远的财富,人生是有苦的,去品味其中的苦,人生是甜的,珍藏其中的甜,花品如人品,品花如品人,爱花如爱人,永远不要放弃不管是苦是甜是喜是忧的日子,用一颗坚强的心去积累自己人生的绽放。
花香,飘在枕边,花魂,留在心里,花意,书写在人生的书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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