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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师的话散文
方言,通俗的说就是地方话。既然是“话”,那就主要是用来“说”的。当然非要“写”,也未尝不可。就像扇子本是用来扇凉风的,而红楼梦里的晴雯非故意淘气的用它来撕着玩也没人管得着一样。只是有些方言根本“写”不出,有些方言即便硬生生的“写”出来也不能准确表情达意,最起码不能“言”尽其用,“言”尽其妙。
我本就是老师,最讨厌不完成作业的学生,故而马帮主既布置了“写方言”的作业,我虽深感其难,但听老师的话,也必须迎难而上,且决心尽力写好,于是另辟蹊径,补写和方言有关的故事。
活过了小半辈子,也算走过南,闯过北;加之上大学时曾为免费去外地考察而选修过《方言研究》课程,故而到现在为止,我听到过祖国东南西北中几乎各地的方言,也基本明白各种方言的体系、成因、分布、发展和意义等等。但小的时候,具体说,直到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家穷,因为西北农村的闭塞,因为长到十几岁了离开家的半径也不曾超过方圆十里因而对方言还一无所知,甚至刚听到和我不同的口音时还感到新鲜与好奇呢。
说起方言,我们常常会想到大的地域语系,比如,广东语,东北话,四川话等。其实,即便在各个语系内部,由于发展快慢,地域特征,生活习惯等的不同,人们说话的发音和指意也有很大的区别。我对方言的最初认识也就是从这种小区别开始的。
我上小学时,我们四五个自然村的孩子共上一所小学,学生们的生活环境相同,当然就没有话语不同的可能。老师也大都来自周边各村,半农半教,没有公职,当然就和我们不会存在语言的差异,我们都说本地土话。于是,在我幼小的心眼里,世界大概就是方圆十里大小,人们的长相、衣着、语言和习惯都和我没有什么差别。
我初中的学校在一个镇上,离我家大概有十里地。比我原来的小学可大多了:操场大,教室大;学生多,老师多。在那里我第一次见有老师戴眼镜,我感到很奇怪。此前只在露天电影里见过汉奸翻译官戴眼镜,老师竟然也戴眼镜,我疑惑了很久,也奇怪了很久才慢慢习惯。而更让我好奇且不可理解的是教我们物理的老师说的话竟也和我们不一样。
记得第一节物理课,一个半秃顶,戴着棕色塑料框眼镜、短小精悍的男老师走进教室。扫视教师一周才慢吞吞地说:“额死腻扪的我利老斯(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和我一样,大部分同学好奇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要知道,新学期新环境新老师新的开始,新同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老师的讲话内容上,我们更在意老师的形象和个性特点。而这物理老师的形象和说话特点一下子让我们眼前一新,内心震撼了,好像见到了一只怪物,听到了外国话。我们先是静默,然后就有同学笑出声了。一节课下来,我们虽没听明白老师说什么,但我们看明白了这个老师很是奇怪。后来才知道,物理老师是我们临县蒲城县的正式老师,刚调来我们学校不久。
后来上课,我的注意力就特别集中,因为否则,我就听不懂老师的话。再后来慢慢的,我们也习惯而且喜欢上了这位老师,因为他的课讲的确吸引人,而且他常给我们描绘上学成功后的美好前途,他经常说,等我们学习好了,去大城市工作,每到夏天的时候,就可以“短上一北废,哪夯已被府,搓崽敷地哈,春这封,看着府,你看府斧不府府(端上一杯水,拿上一本书,坐在树底下。吹着风,看着书:你看舒服不舒服)。”
这个蓝图,对我们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村孩子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最起码在一定程度上让我动了心,促进了我学习的动力。后来真的进城了,工作了,一到夏天的时候,我还常想起老师的话。我也曾经在夏天的午后,真的端上水杯,拿上书本,坐在楼下的小公园的大树底下去看。凉风习习,书香阵阵,的确是一种美好、惬意、闲适的感觉。
还想听老师的话,听老师用蒲城方言给我们描绘前途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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